了骨头架子,士兵们把驿站稍作打扫,连营军官住了进去,好在天热了,士兵们索性把被褥铺开,在驿站前面的小河边露营。张狗儿答应为士兵们尽快修建营房,让弟兄们先吃几天苦。
其实这也是刘军长的一项策略,一个营的部队表面上归张狗儿指挥,张狗儿实质上还是一个空架子,刘军长也知道张狗儿和疙瘩不是领兵的料,但是这些土豪在瓦沟镇举足轻重,用高官厚禄将这些土豪们笼络,一旦打起仗来这些土豪们就没有退路。
实际上凤栖县禁毒委员会起的作用有限,禁毒委员会只是对县城周围农民们种植大烟起了一些作用,县北县南偏远地区农民们种植大烟的规模依旧。况且凤栖大部分地区地广人稀,种植大烟基本上不影响农作物的种植。
面对纷乱复杂的政治军事形势,屈志田县长也没有了主意,有些事非人的主观愿望而为,明明看见不合理,你出面阻止就是你的不对。特别是屈志田糊里糊涂被任命了师长以后,猛然间发觉自己也不过是一枚棋子,由着人家随意摆布而已。所以屈志田好心劝阻两位本家子老哥,借口瓦沟镇、狮泉镇并不安全,不主张屈福录屈鸿儒去偏远地区禁烟。
社会风气坏了,一个人难以明哲保身。屈志田当县长之初满腔热血,以后越干越没有信心,索性随大流吧,一个看不到希望的社会,好人也会变成坏人。
虽然没有明确宣布,凤栖的税收相对而言较轻,凤栖征兵没有拉壮丁的现象,当兵带着某种象征。这根凤栖的地理位置有关,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凤栖人跟上驻军沾光。
县城周围的麦子已经开始泛黄,屈县长带领着一班子官员从北到南视察,主要是视察这一年夏粮的长势,然后制定征粮计划。可是当大家来到瓦沟镇时基本上惊呆了,当年县北的主要粮食产区很难看见一整块麦田,几乎所有的土地都种上了大烟!这肯定跟张狗儿有关,年轻人可不管你什么政策,啥最赚钱张狗儿就种啥。
瓦沟镇的保长是屈志田任命的,屈志田总不能把张狗儿撤职,可是张狗儿一点也不给屈县长面子,竟然把瓦沟镇搞成了单一的罂粟种植基地!
屈县长非常难堪,不知道瓦沟镇的工作怎样开展。张狗儿可不管这些,在姐夫张有贵家为屈县长和他的随行人员大摆延宴,张狗儿知道感恩,每次屈县长来瓦沟镇都满载而归。
屈县长每次下乡大吃大喝属于正常,可是对收受贿赂却表示谨慎,有些事并不是你想学坏,而是别人教你学坏,你不学坏不由你,大家都是麻子脸,就你的脸上没有麻子,你就是个妖怪!
宴席结束后大家喝茶,这时县长开始问询保长:“张保长,今年瓦沟镇的夏粮征购任务你打算怎样完成?”
张狗儿大大咧咧,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跟往年一样,我们用银钱顶替。”
屈县长还想问张狗儿,知不知道蒋委员长的禁烟政策?可是话到口边又咽了回去,有些人,有些事,你还不能太认真。连刘子房都欣赏张狗儿的能耐,屈县长在张狗儿这里得到了不少好处,这不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问题,而是把两只眼睛全蒙住,装一个睁眼瞎!
屈县长还有些庆幸,这次没有带屈福录一起来,那个老兄要是看到这种局面,不把肺气炸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