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
“明公公,已经入盆,没有松土,移植非常成功。”
明庭点点头,声音淡淡的,望着残缺了的土壤一时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走吧。”
“是,明公公。”
明庭一身大太监的暗红色锦袍,腰间束着宝石腰带,身姿挺拔,沉稳内敛,比之亲王君爷亦不相让。
待人终散去,明庭重新带着一盆三色牡丹又独自出现在雪霜种植之地,他动作熟练,手法认真,把一株长势茂盛的三色牡丹重新移植回原位。
九炎裳没料到返回来取东西有看到了她,这次不是一个匆匆闪身的背影,而是一个雪霜依旧,承载着无数故事的男人,眼角浅浅的纹路和波澜壮阔的眼眸间除了对花草的执着,竟隐隐有几分萧瑟沉重。
九炎裳摒弃了下人的跟随,鬼使神差的像那抹蹲着的身影走进,她要再看一眼,看看是不是他,在她坟前洒了一把土,用哀伤到无力的语气诉说母亲生活点滴的太监。
九炎裳不知道此刻心里是什么感觉,仿佛有一块石头压在本就透不过气的心上,怎么也搬不开。
九炎裳想,如果真的是他,她该用什么心情面对他,一个爱慕她母后的太监,一个以相公之实照顾母亲后半生的男人,一个把全部心神寄托在母亲身上的下人!
九炎裳不知道,不知道是该感激他,还是趁母亲与他没有相遇铲除他!
想到这点,九炎裳突然垂下头,眼中一片自嘲,她竟然会生出这样的想法,她难道忘了是这个男人不离不弃的陪着生病的母后,是他无怨无悔的照顾暴虐的母亲,更是他保全了母亲晚年的生活,他是唯一一个不嫌弃母后,全然接受母后一切的人。
如果他不是一个下人,如果他不是一个太监,如果母后有幸遇到他,他们会有个幸福的家庭吧?
可惜他是个太监,是母亲扎在心里的一根刺,她不知道他怎么会在这里,而不是冷华宫,甚至看背影生活的不错。
那么,母后见过他了吗?母后与他接触过吗?母后又在想什么,她与父皇在一起开心吗?
九炎裳觉得自己荒谬,那人是自己的父皇怎么会让母后不高兴,父皇才是世间最优秀的男人,是母后的天地,明庭算什么,不过是一个本就该护主的太监,他有什么资格与自己的父皇相提并论!
九炎裳这样想着,心里却有信念冲击着她对父皇的骄傲,仿佛不这样想,她就会对不起父皇,对不起疼她如此的父亲。
突然,明庭转身。
九炎裳紧绷的神情吓的后退一步,震惊的望着因为见到他心里一闪而过的惊讶,他……他的容貌……
九炎裳觉得眼前的人非常诡异,说不出哪里不对,明明是眉眼如常的样子,却偏偏让九炎裳从心里发凉,从骨子里寒冷,他眼中的沉重和死寂,更是让九炎裳怔在当场,无法接受!
怎么会这样?他是明庭吗?是那个虽然衰老但依旧风骨铮铮的男人,是那个眼中温柔第一次以父性眼光看向自己坟墓的男人!
九炎裳后退一步,眼里的惊悚还没有散去,明庭看着哪里都对,但九炎裳就是觉得他很不对,甚至非常不对,他仿佛被人生生抛开了灵魂,撕碎了皮肉然后重新缝合了一般,面部诡异的违和。
九炎裳几乎不敢深想,不敢追究,不敢深挖记忆深处,父皇与皇兄处置间谍和国犯时的手法,只怕记忆奔溃,信仰崩塌。
这也是九炎裳重生后不敢面对一个人,怕心灵深处的魔鬼会蹦回来,为父皇助威,为父皇开脱。
突然明庭淡淡一笑,缓和了面部细看下的狰狞:“吓到你了。”他说的很轻,甚至没有发出声音,因为明庭已经后退一步,恭敬的垂下头,像公主问安。
九炎裳再也看不到一闪而逝的脸,仿佛是错觉一般,出现的突然、消失的急切,仿佛怕人看见一般。
明庭心里异常懊悔,他以为是徒弟见他出来,过来送培土的药剂,却没料到是裳公主,如果吓到这个孩子……哎……造化弄人。
“你……”九炎裳不可能当看不见。
明庭跪在地上,语气平静,不卑不亢:“回公主,奴才刚入宫时是名小花匠,不小心用药伤了脸,冒犯了公主,奴才有罪,请公主责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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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这还是我家宝宝出生以来,第一次烧的这么厉害,整晚不退烧,幸好现在没事了。于是今早我就爽了一下,揍了她一顿!今天和明天没有二,医生要观察两天,星期六我估计就没事,给大家万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