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长枪的话说的有些严厉,说话的时候,锐利的眼神在肖品祥和黄云光身上扫来扫去。赵长枪早已经不是官场的新兵蛋子,他能猜到肖品祥和黄云光的心思。
这件事如果要追究责任的话,首先要追究的就是周家辉,因为选购种子的事情是他一手操办的,其次就找到赵长枪了!因为绿色新农业就是他一手负责的。
现在周家辉已经坐牢,当然不能将他拎出来追究他的责任,那么就只能由赵长枪来承担责任!
本来应该由赵长枪承担的责任,肖品祥和黄云光却主动压了下来,目的就很明显了,他们在讨好赵长枪。只不过他们也是在玩火,如果事情压不住,最后火山爆发了,就得把他们两个烧死。
肖品祥和黄云光感受着赵长枪刀子般的目光,心中不禁一阵忐忑,连忙低下了脑袋,没有焦点的看着地面。
赵长枪看到两人的样子,心中微微叹了口气。虽然他知道这两人没有上报此事,有自己的小算盘,但是他们也确实是想将问题在他们这一级便解决了。虽然方法不对,且有私心,但是的确情有可原。
“记住!任何事情,该是谁的责任就是谁的责任!老百姓有了损失,我们就必须要给他们一个交代,要赔偿他们!绝不能让百姓来为我们的失误买单!即便我们没有钱一下子赔偿他们所有的损失,也要一点点的赔偿他们。是债就总是要还的!”赵长枪深沉的说道。
肖品祥和黄云光听着赵长枪的话,不禁有些汗颜,他们知道这些种子出了问题后,首先想到的是,如何安抚老百姓的情绪,如何将事情压下去。而赵长枪想的却是如何千方百计的赔偿老百姓的损失,这就是差距啊!
什么叫做时刻为老百姓的利益考虑?这才是时刻为老百姓的利益考虑啊!
“唉!”赵长枪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他感到自己肩上的担子忽然变得非常的沉重,他的一句话,一个决定,可能就决定着全县近百万人的生活水平是上升还是下降!许多人一踏入官场,便削尖了脑袋,时刻准备着向上爬,不时的抱怨每次提拔都没有自己,可是他们有没有扪心自问过:“我真的承担起我的责任了吗?”
“既然已经绝产了,留着那些玉米杆也没用了。用联合收割机都收了吧。费用由县里来出。老百姓没有收成,就是雇联合收割机的钱也不舍得出啊!我来的时候,看到一对大爷大妈在田里自己砍玉米秆呢。这得砍到什么时候?不能耽误了后面的过冬小麦播种啊!”
一声叹息之后,赵长枪又说道。
肖品祥和黄云光听完赵长枪的话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黄云光马上说道:“赵县长,雇佣联合收割机的钱还是由镇里来支付吧。这点钱我们还是能拿的出来的。出了这样的事情,其实我们心中也不好过啊。每当面对那些老乡焦灼而绝望的眼神时,我的心里就憋的慌,你说我们想做点事情怎么就这么难呢?”
“好吧,那就暂时由你们镇上来支付,以后县财政会偿还你们这笔钱。走吧,我们到田间地头看看。”赵长枪说着话走出了肖品祥的办公室。
这一天,赵长枪在南宫镇跑了整整一上午,跑遍了南宫镇的每一个村子。下午的时候,在南宫镇大会议室,他亲自主持召开了全镇村支书村主任会议,将他和肖品祥黄云光商量出来的办法告诉了各位村干部,让他们回去后一定细心的安抚群众的情绪。
“大家回去后,一定要认真统计每一家每一户今年到底种了多少新品种的玉米,如果按往年的收成算,大家应该能卖多少钱。我们就按这个标准赔偿大家,所以大家一定要认真统计,绝不能弄虚作假!”
在大会上,赵长枪郑重的向大家说道。
赵长枪此话一出口,下面的众人先是一愣,然后马上开始议论纷纷。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怀疑之色。
别说下面这些支书村长们,就连肖品祥和黄云光的眼神中都满是不相信。
虽然赵长枪一直在说要赔偿老百姓的损失,但是他们本来以为县政府也就是赔偿他们一些种子钱,化肥钱,和人工钱就不得了了,没想到赵长枪要按照往年收入对老百姓进行赔偿。
如果按照赵长枪的这种方式赔偿,老百姓和往年相比将不会有任何的经济的损失!
可是这种赔偿方式需要的资金太多了!南宫镇总共有一点五万多户,往年每家每户的玉米大概能卖三万元左右,就算按照三万算,这就是四点五个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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