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的安然,总看不懂秦海天为什么每每在看她时,那慈爱眼底,会莫名流淌出一种她深邃难懂的东西。
直到秦以蔓母女的出现,有了截然不同的宠溺目光比较,白安然才恍惚,看似慈爱的眼底,原来掩藏着深浓的哀伤。
白安然遥望着窗柩旁轻轻摇曳的玉兰花瓣......时隔多年,‘秦海天’这三个字,在她心中....再掀不起半点波澜。
沉默片刻,转回思绪的白安然从梨花卧榻上起身。
一身的卓尔不群,冷漠无双。
她话锋一转:“一个小时内,把叶景深带回影堂。”
说完,绕过屏风直上阁楼。
白安然再没任何耐心去等叶景深的答复。
季如风主外,叶小影主内,所以影堂的一切布局都是经叶小影之手,阁楼按照等级排列,一共分为九层,每一层的开启机关都别出心裁,其内秘密,更是别有洞天。
叶小影和季如风的卧房都在第八层,一个在左,一个在右,被叶小影划分为左膀右臂。
白安然抬手按下指纹认证,开启了左侧的镂空雕花移门。
白安然静静凝望着复古大床上闭眼高烧不退的女孩,静脉处仍挂着点滴,一张朝气蓬勃的脸,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她抬起微凉的手指,轻轻覆盖在叶小影滚烫的额头上。
半昏迷半清醒的叶小影,没了往日的灵敏锐觉,当滚烫的额头后知后觉触上一丝沁心凉意后,她浑身上下散发着拒人千里的疏离,费力睁眼,冰冷的声调带着丝丝黯哑:“出去,我说了.....”
叶小影才说了个开口,待她眯起眼缝看清来人时,顿时放松所有警觉,再次闭上沉重万千的眼皮。
白安然没有说话,冲门口的属下打了个手势,下属心神意会的点点头,一分钟后,送上早已备好的药品以及消毒器具,放置白安然手边的床柜上,遣退出了房间。
雕花移门,被快速的合上。
白安然对医术只是略懂三分,可若论包扎缝合伤口,接骨上药,手艺绝对堪称一绝,更不比医学界顶尖奇才叶景深差上多少。
白安然掀开叶小影胸口以下的云被。
清冷的眉心,微微皱起。
纯白的云被,染了不少暗色鲜红,伤口位置的纱布,与血肉粘连在了一起,那被胡乱涂抹的药粉,散落大半在床单上,混合着新旧血迹,显得一片狰狞。
白安然没有说话,拿起消毒过的医用镊子和剪刀,低下头,露出秀美的颈,眼底无一丝情绪浮动的剪开了叶小影被血染得暗红的底-裤,又将双手快速消毒后,熟练的摆弄起医疗器具.......
在碰上那触目惊心的枪伤时,白安然手里的动作,格外细致而轻柔。
额间一滴细汗,顺着白安然的脸庞滑落了下来,渗入叶小影手背。
始终闭眼的叶小影,指尖微微一动,刚才在看见白安然那一刻而极力隐忍的哽咽,再也无法控制,忽然间,她低低的就控诉出声:“安然,我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