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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摘下搭在头上的毛巾,转头注视三日月明,“自你知道第一场练习赛和青学之后就很不对劲。
“软弱透了。”金发的王者不客气地批评。
三日月明怔住。
迹部景吾收回压在三日月明头上的记录本,捻起纸页仔细翻看,漂亮的眉毛渐渐挑高,“……这不是观察得很仔细吗?”带着一些惊喜,他满意地笑起来,“三日月?”
“很惊讶?运动可是我的专长。”三日月明拿回记录本,继续记录场上冰帝队员的数据,“我也是陪幸村练习过的。”
“怪不得。”迹部景吾横眼去瞅三日月明,“怎么?被我说中了?”
不等三日月明怒而把拍头的那一下还给迹部,他又说:“看了我和手冢的练习赛,现在还在纠结那些没营养的问题吗?”
迹部景吾的观察力敏锐到可怕。
“……并不是你想的那样。”三日月明抿起唇,不自觉转动手里的笔,“输了就是输了,没什么好说的。只是过程太出乎我意料。”
“我不管你怎么想幸村和越前的比赛,”迹部景吾说:“他们都已经尽了全力了。
“就像我和手冢曾经的那场比赛。”他短促笑了一声,“当时手冢的旧伤还没好,我们打到了抢七。”
在关东大赛对战青学的单打一比赛中,迹部景吾发现手冢国光的手肘受过伤,于是选择了拖延战术,并且改变了击球角度,想引发伤患处的疼痛令手冢知难而退。
但手冢硬生生忍着压力剧烈的疼痛坚持了下去。
漫长的拉锯战后,最后手冢终因旧伤过重在抢七决胜局削球不过网,迹部以7:6获得胜利。
那一场比赛后观众和一些球员对迹部景吾颇有微词,说他没有运动精神,说他胜之不武,但迹部景吾不在乎。
因为他胜了。
“你胜了。”三日月明毫不犹豫说。她拉过迹部景吾的手,看得出这是一只经常保养的手,手背平滑光洁,但翻到手心——
一如她所料,虎口和手指已经磨出了厚厚的茧。
“‘破灭的圆舞曲’……是这个名字吧,虽然没什么特效,但是在比赛中相当实用。”三日月明松开手,“在回球中,当对手打出高球的情况下,第一次起跳扣杀打掉对手的球拍,并且在球反落回自己的球场时第二次起跳扣杀——需要使用者有杰出的眼力以及控球能力,并且要在移动的同时迅速捕捉同样在移动中的对手的手腕和虎口这些位置。
“你需要无法想象的练习量。”三日月明顿了顿,重复了一遍:“所以你胜了。”
迹部景吾没有收回手,手掌摊开朝上,“无论是越前的手,还是手冢的手,和我并没有差别……不,他们手中的茧只可能比我还厚。”
三日月明讶异看向迹部景吾。
“别这么看我。”迹部景吾不耐烦地说:“在你眼里我难道是网球笨蛋吗?和我不一样,甚至和幸村也不一样,他们是注定要走职业道路的。”
……三日月明从没想到迹部景吾是这样的一个人。
“不,”她头一次认真注视这个金发蓝眼的俊美少年,“我只是感觉重新认识了你。”
顿了顿,三日月明感叹:“之前听红叶说你对追着你送便当的女生喊‘母猫’,还以为你会是对人冷酷无情霸道狂傲的类型……”
“……你还真是不打就难受了是吧,三日月明。”迹部景吾黑了脸,他当年脱口而出的这个词这些年反反复复被忍足侑士和红叶黎音拿出来津津乐道挤兑他,为了不让挤兑他的人再多出一个三日月明,他破天荒地解释:“那个北园寿叶——缠着我的女人,是北海道椿川学园的间谍。”
“我知道,红叶和我说了。”三日月明嘻嘻一笑,“只是红叶话里所描述的迹部的绅士和容忍,总是不如实际碰到来得冲击力大。”
谁能想到并不算很有耐心的迹部会对女性如此容忍体贴呢?
——耀眼高贵如同帝王一样的少年,有着一颗不可思议柔软体贴的心。
“想要完全领略本大爷的华丽和美,你还差得远。”迹部景吾扬起唇,“所以你在纠结些什么?幸村竟然会被一年级打败?手冢是不是比幸村强?这些怎样都无所谓吧?如果你在剑道上被人击败了,你还会去想为什么吗?
“这就太软弱了,我会看不起你。”迹部景吾斜睨过去。
“这一点,黑沼比你优秀太多了。”
“哎?”被猛然点名的黑沼爽子之前一直在认真记录,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满脸茫然看向旁边两个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人,“什么?”
“真是狡猾。”三日月咂咂嘴,“黑沼本来就很优秀,你扯出她当挡箭牌,我不是没得辩解了。”
“我不听辩解。”迹部景吾的笑容张扬,“给我老老实实做好经理该做的事,我说不定还能对你有所改观,三日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