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为了讨点喜钱,居然撞上这种事,身体和家底一夕崩塌,也让张母的精神一下崩溃了。
她拍打着自己没知觉的腿,下意识的向唯一一个亲人哭诉,“那群杀千刀的捕头啊……娘本来托城东的张婶给你说了门亲事,那姑娘家里眼看就要答应了……。”
可如今药费又是一大笔支出,加上她今后恐怕都需要人照顾……
张母白日里被张晓从药铺背回来,晚上,女孩家就答话婉拒了他家。
张晓听的更不是滋味了,他烦躁的挠了挠头,“不肯嫁就算了,我为了抓药,欠了老板娘不少钱,少一个人,好歹还能少一张吃饭的嘴。”
张母原本正拍着腿叹气,忽然听到张晓这句话,她怔了怔,脑中忽的灵光一闪。
“说起来……景味斋的老板娘,也还没定下夫家吧。”,张母的三角眼倒垂着,心里算盘打的啪啪作响,“也从没听说过她有父母兄长,正好她的年龄也差不多该成婚了,不如……”
张晓听懂了母亲的意思,被她这想法吓了一跳。
然而戳破思维上的壁障后,他忽然发现,好像也是这么回事。
之前或许是有些灯下黑,他居然一直没把老板当未婚的姑娘看……
的确,老板娘几乎从未上过街,可她身上的衣服和首饰,却几乎一天一换,从没重过样,显然家底颇丰。
可是……
张晓有些迟疑,“她既不丑,也没什么隐疾,怎可能看得上我。”
张母拍了他一把,恨铁不成钢的说,“她独自一人,也没人照料,先让她跟了你,后面的事自然水到渠成!”
张晓耳根子软,他妈说的斩钉截铁,他听了,觉得好像也是这个道理。
他母亲病的就是个无底洞,如果一直这么下去,家里迟早会垮,他现在年轻还能干些活,日子还能凑合着过。
但再过上十来年,他不光娶不了亲,甚至可能连求生的活计都没有了。
可如果狠下心,娶到了老板娘……
他的人生,就截然不同了。
这念头没出现时还好,现在乍一生出来,顿时如同洪水冲破堤坝,直流而下,根本止不住。
甚至一想要放弃它,就像放弃了万贯家财一样,令人难以忍受。
张晓顶着母亲期待的目光,紧张的抹了把脸,“……那我试试吧。”
……
冯呈和冯父进了牢里,就再也没能出来,酥香斋景象荒凉。
半刹双手合十,立在门口,口中低低的诵着咒。
冯呈和冯父死后,被衙役扔到了乱葬岗,霍玲和冯家的老小把尸体带了回来,暂时安置在后院,准备挑个日子下葬。
这里怨气越发浓重,半刹找到这儿来,是想为里面的两条怨灵超度。
霍玲听了他的来意,冷笑一声,直接把人关在了门外。
冯呈不需要被超度,她也不愿意她的冯郎就这么窝囊的忘掉一切,前去往生。
如果他的灵魂真的还在……她要他看到仇人血溅当场的一天。
霍玲回到后院,在冯呈的棺材前站了一会儿,眼神慢慢坚定起来。
她想起了那则曾在县民间流传的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