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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罢。”裴元绍道。“既如此,可速谴人将方悦唤来议事。”
郭图命亲兵前往。不及顿饭功夫,方悦便来到中军大帐,甫进帐便抱拳朗声道:“参见郭图先生,裴元绍将军。”
裴元绍淡然道:“免了。”
郭图却招手道:“方悦将军且入席。”
方悦拱了拱手,转身入席,问道:“先生深夜相召,却不知有何紧要之事?”
郭图吸了口气,沉声说道:“方悦将军,我军刚刚获得细作密报,漠北鲜卑步度根、轲比能、拓跋洁粉三部已经结盟,正集结七万铁骑杀奔河套,眼下主公及军师皆不在老营,高顺将军也统兵在外,所以~~在下想听听你意见,是迎战?还是迁徙暂避锋芒?”
“迁徙?”方悦蹙眉反问道,“我军根基就在河套,往何处迁徙?而且鲜卑骑兵往来如风,最多三五天便可以杀至河套,现才才迁徙他往还来得及吗?与其到时候被动应战,倒还不如现在主动出击。”
郭图凝声道:“这么说,方悦将军是主战了?”
方悦沉声道:“不错,唯战而已。”
“可鲜卑铁骑足有七万之众!”裴元绍蹙眉反问道,“而我军能战之骑仅有两万,其中还有九千是月氏从骑,真要上了战场未必就与我军一条心,到时候这些月氏人要是反戈一击,后果将不堪设想。”
“末将以为月氏人不会反叛。”方悦丝毫不给裴元绍面子,断然道,“鲜卑人野蛮成性,如果让鲜卑铁骑踏入河套,遭殃的不仅仅只是汉人,居于河套的月氏人也同样会遭受鲜卑人最残酷的屠戮。”
图微微颔首道,“方悦将军所言不无道理。”
裴元绍道:“本将军也主张一战,不过这一战该怎么打?”
方悦奋然道:“无他,依托河水天险迎头痛击而已!”
郭图微微蹙眉,凝声道:“可眼下河水(黄河古称)封冻,鲜卑人完全可以纵马过河,何来天险?本来,鲜卑人应该在秋高马肥之时用兵,可现在却一反常态在开春之时用兵,其目的就是为了化解河水天险。”
悦沉声道,“末将已去河边察看过,河水表面虽然仍旧冰冻,可冰层之下却已经开始化冻,冰层的厚度已经不足以支撑人马重量,鲜卑人若敢纵马过河,不过是自取灭亡而已。”
图目露激赏之色,向方悦道,“不想将军竟如此观察入微。”
方悦面南拱了拱手,凝声道:“悦身负将军所托,肩负守护河套老营之重任,当时刻关注周边局势,至于山川理、河岳湖泊演化变迁,为将者亦当朝夕观察以备不时之需,又岂敢掉以轻心?”
裴元绍听得微微颔首,虽然嘴上没说,可心中却已经叹服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