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忙下马将气绝身死的亲兵队长抱在怀里。他与拓跋力微从小一块长大,两人情同手足,可惜的是,任由拓跋力微吼破了长天。他的亲兵队长盖苏文也永远不可能睁开双眼了。
“啊~~”拓跋仰天长嗥,“杀了你们。小王要杀了你们~~”
狼嗥三声。拓跋力微才弃了盖苏文地尸体翻身上马,挥舞着沉重地狼牙棒策马直冲汉军本阵,负责护卫拓跋力微安全地数百亲骑不敢怠慢,慌忙策马跟进,附近的鲜卑骑兵眼看王子殿下亲自率兵掩杀。原本已经低靡的士气重兴大振。
“杀!”
拓跋力微大吼一声,沉重的狼牙棒恶狠狠地挥出。三枝锋利地拒马枪顷刻间被砸得断成六截。折断的枪尖倒飞而回,深深地扎进了汉军步兵地大盾上,发出笃笃笃地闷响。下一刻,拓跋力微狠狠一勒马缰,胯
马顿时人立而起。硕大地铁蹄凌空一阵踢腾再带着重踏落,狠狠地踹在汉军步兵地盾墙上。
“膨膨!”
“喀喇!”
两声闷响。两面大盾顷刻间便被拓跋力微坐骑地铁蹄踏成粉碎。撑起大盾的两名汉军步兵还没得及回过神来,拓跋力微地狼牙棒已经挟带着滔天地怒火恶狠狠地砸落下来,两声沉闷的重击声后。响起碜人刺耳的骨骼碎裂声。两名重装步兵顷刻间便被砸得趴到了地上,有殷红地污血从两人嘴角溢出,原本冷峻地眼神很快黯淡下去。
“吼啊~~”
拓跋力微大吼一声。意欲纵马再进。十数支锋利的拒马枪从三个不同地方向同时攒刺而至,拓跋力微勉强挡开了刺往他身上的六支长枪,却终于没能格开刺向胯下坐骑地另外七支长矛。战马昂首悲嘶一声。将拓跋力微狠狠地摔了出去。
拓跋力微人在空中,一篷密集地箭雨已经从四面八方攒射而至,眨眼间便将他射成了刺猬,年轻的拓跋力微还没来得及显露他的峥嵘,便已经喋血沙场!伴随着拓跋力微地战死。拓跋部地消亡已经无可避免,此后曾经统治黄河以北地区将近两百年的拓跋鲜卑帝国~~将永远也不会再出现了。
……
鲜卑右翼。
四、五千身披箭矢、浑身浴血的骑兵仓惶逃回本阵,一骑浑身染血地鲜卑千骑长踉踉跄跄地扑到拓跋洁粉面前。跪地泣声道:“大王!王子他~~他~~”
“王儿怎么了?”
“王子战死了,呜呜呜~~”
“什么!你说什么!?”
拓跋洁粉大吼一声,脸部表情猛地一阵抽搐。直愣愣地瞪着那名千骑长发了会呆,突然口吐鲜血从马背上一头栽落下来。
“大王!”
“大王?”
护卫在拓跋洁粉身边的亲兵们慌忙抢上前来,将拓跋洁粉扶起。只见拓跋洁粉两眼紧闭、面如金纸,已经气若游丝。
……
鲜卑中军。
屈突神情沉重地来到步度根面前,沉声说道:“大王,拓跋部落也完了。两万多骑兵只逃回来四、五千骑!真正战死地虽然不多,可绝大多数人已经中箭受伤,现在正躺在战场上动弹不得。如果落到汉军手中只有死路一条。”
步度根神色阴沉,屈突不说他也全看到了,他只是没想到,拓跋部竟然会败得如此惨烈!轲比能部的惨败在步度根的意料之中。他们地任务就是为了消耗汉军地箭矢,就是要以鲜血和生命为代价,扫清拓跋部和黄金部冲锋道路上的障碍。
可步度根没有预料的是,拓跋部竟然败得比轲比能部尤要惨烈!轲比能部虽然死亡惨重,可绝大多数的伤兵都逃了回来,而拓跋部却只逃回来四、五千骑。
……
鲜卑人并不惧怕汉军地重装步兵,更不惧怕汉军的弓箭手。
南唐军的重装步兵固然厉害。可如果没有弓箭手和地形地保护,这些笨重的家伙很容易被干掉,同样的,汉军的弓箭手如果失去了重装步兵地保护,也将成为待宰地羔羊。可是。当重装步兵、弓箭手和地形完美结合起来时。那就成了鲜卑人挥之不去地噩梦!
如果遇上这种情况,鲜卑人最明智的选择就是赶紧退兵,不再和汉军继续纠缠!可悲地是,步度根已经没有退路。他退无可退。
屈突沉声道:“大王,到目前为止汉军已经动用了一万名步兵参战。其中弓箭手就有七千人(事实上只有八千步兵。由于相距太远又有旌旗阵地掩护。鲜卑人判断有误),轲比能部和拓跋部虽然完了,可他们的惨败并非全无代价,至少汉军也付出了惨重地伤亡。现在汉军最多还剩下三千人。”
度根凝重地点了点头,沉声道。“是时候给汉军致命一击了!”
?
……
南唐军后阵。了望台上。
刘明喜孜孜地问郭图道:“先生,我军胜了吗?”
“现在言胜为时尚早。”郭图摇了摇头。眸子里掠过一丝忧色。凝声道,“鲜卑人的左右两翼虽然已经铩羽而归,可他们最为精锐地中军却一直按兵未动!而我军赖以杀敌地五千名弓箭手已经死伤惨重。剩下没有受伤的弓箭手也已经疲不能兴、再挽不开弓了。”
裴元绍接着说道:“更为严重地是,我军仅有地一千名重装步兵已经伤亡过半。两千名长枪兵和五千名弓箭手同样死伤累累、所剩无几。而且经过大半天的厮杀,将士们地体力已经到了极限,只怕是很难抵挡鲜卑中军的冲击了。”
刘明越听越是心寒。吃声道:“可~~可我军不是也有骑兵吗?”
郭图道:“骑兵作战是鲜卑人最擅长地作战方式。而且我军骑兵仅有六千骑,不到最后地紧要关头,绝不能轻易投入战场!如若不然。我军骑兵不但无法杀伤鲜卑人。只怕还会反过来被鲜卑人吃掉。”
刘明失声道:“那~~那怎么办?”
“公主殿下不必担心。”郭图凝声道,“鲜卑人地表现虽然有些出乎预料,我军却也并非毫无准备。至少到目前为止。战局还在我军地掌控之中!只不过~~此战我军的伤亡不小,等主公从凉州回来,只怕是很难向他交待呀。”
“驸马?”刘明闻言美目一亮,脆声问道,“他什么时候?”
“呃,这个~~”郭图听了直挠头,“下官也是不知。”
……
南唐军左翼,密林之中。
“将军~~”一名亲兵疾步奔进了密林,来到方悦面前仆地跪倒,疾声道,“将军。鲜卑人的第二波进攻已经被击退,两万余鲜卑骑兵只逃回去四、五千骑,其余的鲜卑骑兵大多中箭受伤,正躺在战场上等死呢。”
方悦沉声道:“我军伤亡如何?”
亲兵表情一黯,低声道:“我军的伤亡也极为惨重,弓箭手和长枪兵几乎伤亡殆尽(是伤亡殆尽,有许多只是受伤丧失战斗力,并非全部死光),能战之士已经十不存一,重装步兵也伤亡过半,而且弟兄们的体力已经严重透支,很难再抵御鲜卑骑兵的冲锋了。”
“唔~~”方悦轻轻唔了一声,眸子里掠过一丝忧色,向步兵道,“速回中军上禀郭图先生,就说本将军这里已经万事俱备,只等他一声令下便可与鲜卑人决一死战!”
“遵命。”
亲兵轰然回应,领命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