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问罪了,比眼下这么捕风捉影地去查要容易许多。
细问及原因,席兰薇闷声一笑,支起身子伏在他耳边一字字说得清晰。
他听罢,眉头舒展片刻复又皱起,摇了摇头:“不行。”
“怎么不行?”自认为妥当的法子被否决得如此之快,席兰薇反问中大觉受挫,刚要开口再辩上一辩,他却道:“太委屈你了。若是平常还罢,目下你有着孕,如此决计不行。”
“不委屈。”她噙着笑伏在霍祁胸口上,耳闻着那可能要很久都听不到的心跳声,深吸口气,“臣妾自己心里清楚,哪还有什么委屈?再说,委屈臣妾一时,保这孩子平安降生,不值得么?”
霍祁默了一默,斟酌良久,终于点头答应:“那……也过些日子,再过一个月,好歹比现在胎像稳上一些,朕也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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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中旬,妍昭仪有孕的消息在宫中不胫而走。
六宫皆听闻皇帝召了她去宣室殿,而御前传来的消息,是皇帝听闻此事时,并无甚喜悦。
宣室殿中,席兰薇一福、秋白清和也随之一福,皇帝端坐案前,以手支颐似乎正苦思着什么,久久没有反应。
站得久了,这样的安静让她有些害怕,抬眸望了一望,犹豫着唤了一声:“……陛下?”
皇帝终是抬了眼,目光送她面上一扫,轻声一喟:“朕听御医说……”
他没有说下去,席兰薇笑吟吟地欠身道:“是,臣妾……有孕了。”
便听得皇帝又一声叹息。
殿中已屏退了旁人,除却她身边的秋白清和,就只有皇帝大监袁叙还在。皇帝睇视她须臾,哑声一唤:“袁叙。”
在三人的满目不解间,袁叙托着木盘走近席兰薇,盘中盛着一只药碗,淡淡的青色,碗中是深褐色的药汁。
“兰薇。”皇帝踱着步子走近她,口气发沉,“月余前的事情,朕信你是遭人暗算,但是……”
他停顿片刻,斟酌好言辞又续道:“如你所言,彼时你被迷药昏迷,并不知发生了什么。”
席兰薇惊得向后猛退了半步,看看那药又错愕不已地看向皇帝:“陛下……”
“朕信你无辜,但……”皇帝面无表情,看向她的目光中全是冷意,“那晚究竟如何,你也说不清楚,对不对?”
她无言以对。
“你把这药喝了,这一页就算彻底翻过去。”皇帝平静地说着,话语无情到了极致,“朕日后再不在你面前提及此事,你……也还会再有孩子的,于谁都好。”
秋白清和皆觉噎住,想替席兰薇辩解又无从说起。那晚的事她们也都清楚,虽然都和皇帝一样相信她无辜,但……也同样都和皇帝一样,不知她是不是当真还清白。
都听说,当场是有男子的衣衫、且有人跳了河的,若从“眼见为实”的角度一说,她们都没有理由再替席兰薇辩驳。
“陛下……”她颤抖着抬起头,紧咬着下唇,与他对视了半晌,不可置信道,“虎毒不食子……”
“若他不是朕的孩子呢!”皇帝脱口而出,隐有怒意,“你该清楚,若他不是朕的孩子,你把他生下来,谁也救不了你。”
“他是陛下的孩子……”她眼望着他,明眸中泪意逐渐分明,“他是……”
“若不是呢?”他反问得平静。
药碗仍呈在眼前,里面盛着足以杀了她第一个孩子的堕胎药。好像从来没想到自己的第一个孩子会被他这样出手逼死,她无力地又退了一步,险些跌下去,所幸被秋白清和及时扶住。
缓气缓了许久,气息才重新平稳下来。她紧咬着牙关,一字字皆是逼出来的:“若他是呢……若他是呢!”
皇帝看着她,也不知如何作答。
“对……臣妾也说不清那晚发生了什么……”她一声哑笑,之后又道,“可但凡……他有那么一点可能,是陛下的孩子,臣妾就不能让陛下亲手杀了他。”
“兰薇!”他踱上前一步,欲捉她手腕。她一急,慌乱间挥手去挡,却无意中一掌挥在他脸上。
“陛下……”她怔了一怔,继而惊慌失措,逃也似地转身往外行去,袁叙欲拦,却被皇帝抬手制止。
三人皆听见皇帝隐忍着怒意,声音低沉且无奈地吩咐道:“晓谕六宫……妍昭仪有孕,晋从一品妃位。”
原来就算疑她的孩子可能不是他的,也还是不想委屈她——待得风声传出去,那人必是这样想。
而后,就等着那想一招置她于死地的人耐心等着,等到她生子之日在验亲上动手脚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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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祁碰了碰脸颊,继而看了看手指,倒是没见血,却也真疼。
蹙蹙眉头,他抽着冷气道:“还真打啊……”
袁叙在旁端着药碗没敢吭声,心中腹诽着:大概是报月余之前,陛下“眼见为实”之下到底生了点疑的仇吧……
作者有话要说:霍祁:t_t说好的当队友呢……你真打啊……还下手这么狠……
兰薇:呵呵呵呵……叫你疑我红杏出墙
霍祁:t_t我那是吓懵了……关心则乱……
兰薇:不管,你就疑我了
霍祁:t_t我能打回来么
兰薇:我怀着孕呢,陛下看着办
霍祁:t_t我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