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无虚发,将封锁窗口的四名保镖,全都送上了西天。
“跟上我!” 他大叫一声,纵身跃入屋内。手中两把盒子炮如同长了眼睛般,隔着一条珍贵的珠帘,将试图从另外房间冲过来的保镖挨个击毙。
其他几个屋内的保镖们疯狂地开火还击,子弹乱飞,将花盆、瓷瓶、古玩、字画,以及冷家骥多年收集来的大清皇室专用家具,都打了个稀巴烂,却没伤到冯晚成半根寒毛。
而多次战场上打过滚的冯晚成,远比那些终日跟在冷家骥身旁耀武扬威吓唬老百姓的保镖冷静,凭借两把盒子炮,就彻底封锁了自己所在房间的屋门。铁珊瑚,皮匠等除奸队员们,纷纷翻窗而入。每进来一个,就将保镖们的气势压低一分。
冷家骥的贴身保镖们,做梦也想不到,本该两个月之前就来的刺客,先是迟迟不至,而一至,就如此之多,势若雷霆。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不多时,就丢下七八具尸体,保护着已经吓尿了的冷家骥和他的妻子,仓皇撤向了后门。
“追!”冯晚成见状,带领弟兄们尾随追杀。很快,正堂的后门口儿,就又倒下了四五具保镖的尸体。
大伙跨过尸体,沿着一条带着屋顶的回廊继续紧追不舍,不停与留下来断后的保镖交火。子弹打在廊柱和地面上,打得木屑和砖屑四下乱飞。
“老爷,您快派人向查良谋求救,快,快求救,我不想死!不想死!” 眼见一个个保镖中枪倒下,冷家翼的老婆被吓得两腿发软,如同小猫一样紧紧抓住冷家翼的衣服,一个劲的往他身后缩。
“没关系,有我在,有我在,我保护你……” 冷家骥一边安慰,一边在保镖们的掩护下向回廊尽头的石头桌案旁退。那里有一个地道的入口,推动石桌,就可发现。作为铁杆汉奸,他绝不会将自己的安全寄托在任何人身上。非但在北平城内城外广置宅院,还在每个宅院中不起眼的位置,都挖了地道。
“老爷,快点儿!” 一名保镖猛然转身,三步两步扑到石桌旁,奋力推动。
“吱吱,吱吱,吱吱……” 地道口出现,紧跟着,子弹也呼啸而至,保镖的鲜血染红了石桌。
“老爷,快走!” 另外两名保镖一边苦苦支撑,一边催促冷家骥加快速度逃命。他们已经挡不住了,而刺客的子弹,却编织出了一道道火网,将通往地道最后几步路,彻底封死。
“老爷,我不想死!不想死!” 仿佛心中有了预警,冷家骥的夫人忽然尖叫了起来,声音里充满了绝望。
“没关系,有我在,有我在,我保护你……” 冷家骥大声安慰着,抱起自己的夫人,将其挡在了子弹射来的方向,三步两步冲进了地道口。
“追!” 眼看着大伙射向冷家骥的子弹,全打在了女人身上。冯晚成(大器)气得两眼发红,一边向负隅顽抗的保镖开火,一边大声命令。
两个本事一般,却对冷家骥忠心耿耿保镖,先后毙命。铁珊瑚等人迅速冲向地道口。却发现,冷夫人的尸体,像一个破麻袋般,将地道口堵了个死死。这个可怜的女人,两只眼睛一直瞪得滚圆,仿佛到现在还不相信,结婚四十多年的丈夫,竟拿自己做了挡子弹的盾牌!
“畜生,居然拿老婆做挡箭牌!” 铁珊瑚啐了一口,弯腰去扯出冷夫人的尸体。正准备跳下地道去继续追杀冷家骥,忽然间,身后枪声大作,“啾,啾,啾,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紧跟着,负责望风的李西晨连滚带爬跑过来,大声哭喊,“组长,快走,快走,鬼子来了,带着机枪来了。外围警戒的弟兄们顶不住了,顶不住了!”
“是日本特务,快撤!”紧跟着,满身雨水的陈尔东,也飞奔而至,冲着所有大声示警,“是日本特务,日本驻北平特务机关……”
话未说完,他背后突然飚出一股血箭,身体一个踉跄,缓缓栽倒。
“老陈!”冯晚成大急,掉头去拉陈尔东的手臂,谁料更多的子弹不要钱般从正堂方向射了来,打得他身前水花乱冒。
“书生,从后门走!!” 陈尔东从血泊中艰难的爬起,身体贴着回廊的柱子,举枪向追过来的日本特务开火,“快走,快走!”
“老陈——” 冯晚成红着眼睛大叫,手中盒子炮疯狂喷吐火舌,将露出头来的日本特务重新逼回了屋子中,随即,丢下左手盒子炮,再去拉陈尔东。。
“走——,别羞辱老子!你若是不来,组长位置原本是我的!” 陈尔东一把拍开冯大器的左手,笑着从腰间摸出一颗香瓜手雷,干脆利索地拧开了保险盖儿。
“听陈组长命令,走!” 冯晚成含着泪点头,弯腰捡起盒子炮,带着大伙快步冲向了后门,冲向院子外的暴风骤雨。
“轰隆!” 爆炸声紧跟着在大伙身后的院子里响起,闪电一道又是一道,照得整个世界忽明忽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