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回到上海。”
“我本来也不知道,但爹在‘兄弟盟’柴少云寿宴里惨死前,曾在我耳边说了两件事。”
田飞也记得参与斯役的人都对他说起这一幕:“郭龙头他告诉了你甬道的秘密?”
“那时候,爹在通道出口布下了天罗地网,重狙击手全都埋伏在那儿,只等柴少云利用这条隧道偷袭振新堂,他便可以一举歼灭之。”郭雪抿嘴一笑,梨涡深深:“可是柴少云一直没有利用这条甬道。”
田飞点点头,道:“我想,柴少云必然想到当年与石不转交好,既然他知道隧道的秘密,郭山龙也极可能知晓。郭老总既然知道,就必会屯重兵以待。柴少云是绝顶聪明的人,自然不会做自招其败的事。”
郭雪笑道:“结果,那就成了他日后的求生之路。”
她美丽得十分风情地说:“幸好,你是我这边的人,而不是我的敌人。”
田飞听了心中一震。
然后她又委婉地笑着,笑看自己的指尖,还有指上的翠戒:“爹临死前还不止跟我说这句话。”
“哦?”
田飞没有正式地问。
但他的语气却是问了。
这种语气可以让人不回答他的问意:毕竟没有问出来,就算不回答也不算什么不给面子。
田飞做事,一向留有余地。
予人留有余地,就是给自己留了余地。
“他还告诉我:必要时召集‘川中袍哥会’的高手来援的方法。”郭雪眨着一双幽梦似的眼,“除此以外,还有一句话。”
田飞这次完全没有问。
他从来不问不该问的问题。
但郭雪却主动地说了:“虽然他可以说是间接死在柴少云手里,但在他临终前却告诉我:既然我已死了,就是死了,你要为我建立的大业而活,而不是为我报仇而死,这样我虽死犹活。真正的复仇不是用自己的力量来杀死敌人,而是用敌人的力量来壮大自己。”
田飞听罢,长叹道:“总堂主果然是非凡人物,见识非常人能及。”
郭雪笑了。
纯纯地笑了,但可能因她眼色依然不改其悒之故,令人觉得她是带点悲凄的:“所以,我们今晚轿子里的客人,才能活到现在。”她指着那顶艳丽的轿子切声地说,“所以,‘兄弟盟’里的主人,才可以活到现在!而且……”
她的柔弱显得在此时无比坚决:“我们还等到了时机,让柴少云重新成为兄弟盟里的主子:亚细亚大楼里的唯一主人!”
然后她忽然改变了话题,向田飞充满歉意地问:“这么多和这么重要的事我都没在事前告诉你,”她殷怯地问,“你不会感到生气吗?”
“你做得都是对的。”田飞似不假思索地道,“你才是总堂主,尤其是那么重大的事,你才不必事先跟我说。”
郭雪向田飞倩然一笑,非常感激的样子。
这时候,那顶艳丽的轿子、轿子里的人却陡地发出一阵令人悚然的呛咳,而且像一个病深疾重的弥留者,一口气把剩余的呼息深吸力吐出来,然后才说了一句话:“你们的话不一定都对。”
田飞微诧。
郭雪眨着疑问的眼色。
她的眼连悲切、凄迷、猜疑的时候都是郁色的。
“至少你们就说错了一件事。”诡异的轿子里诡异的人以诡异的声调说,“我是一个自招其败的人……至少,我重用了唐奥运,就是自招其败的如山铁证。”
醒了。柴依琳醒了。
唐奥运临走前因生怕给这两条汉子“占了便宜”,所以他随手解开了柴依琳的穴道。
于是柴依琳柴依琳地转醒。
第一件事,她便是发现自己竟是赤条条地。
她大惊。
飞红于脸。
“这是怎么回事?”她羞呼,抓起床单,掩住身子,之后看见陈妖精也在,忿叫:“你在干什么?”
陈妖精讷讷地,转过身去,又转过来,想跟柴依琳解释。
正好柴依琳正设法尽快地把亵衣穿上,一见陈妖精回头,大喊:“别别别回头!你敢看我就挖了你的眼睛,喂给麻鹰吃了!你这死人妖,干什么的,本姑娘不杀了你……”
这时候,她觉得乳首似有点痛痒,彷佛曾给人轻嚼过,那乳蒂略有些刺痛,乳晕也红了一大斑。
但下身……下身却似没啥异样……
到底这里发生什么事情了?
唐奥运呢?那死大白痴去了哪里?
所以她见陈妖精像见了鬼似地疾转过了头,她一面疾穿上衣服一面厉声问:“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话未问完,她已发现地上倒了五具尸体,其中两具是她认得的,其中一人还是她的好友:王庚还有吴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