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岁万万岁。”
迟暮浑身一僵扭头看我,清冷的眼眸中闪过诧异与惊喜,我眼神淡淡的看向迟暮,迟暮愣了愣,咬紧了下唇,轻轻垂下眼去,遮住眼中的害怕、哀伤、委屈与忐忑。
“刚刚不知行礼,现在再来这套虚的,免了吧!”女皇淡淡瞟我一眼优雅坐下,端着威严的姿态冷冷道。
我站直身不紧不慢地走入凉亭中,看了迟暮一眼再淡淡看向女皇:“宴会太过热闹,儿臣便到这附近静静,不知母皇竟宣了儿臣的侧夫到此,时候也不早了,不知母皇跟暮要谈的可都已谈完?若是谈完了,母皇可许儿臣带着暮回府?”
女皇淡淡看我片刻,眼神犀利,不知思考着什么,再淡淡瞥了迟暮一眼,悠悠开口:“六儿,你可知母皇为何那么讨厌你吗?”
我心沉了沉,即使心里早已对母爱没有任何期待,虽也知道女皇讨厌我,但真的亲口听到她说,心里还是有些不好受。
我轻轻哼笑一声,含着如常的笑看向女皇云淡风轻道:“儿臣并不想知道原因,因为母皇的儿女太多,因为我们生在皇家,天家无情,什么血脉亲情是最廉价的东西,在母皇心里,儿女不过是可利用的工具,而我这个工具,母皇太难掌握。”
女皇勾唇一笑悠悠道:“你,倒是看得透彻。”女皇站起身走到凉亭边看向外面的繁花淡淡道:“其实朕很不喜欢冬天的花,都说春暖花开,花不是应该在温暖的天气里绽放吗?冬天太过寒冷,又何必在这样恶劣的天气里苦苦支撑?如此逆反?”
“那是因为它本就是冬花,越寒冷越是绽放。母皇又如何能说它是苦苦支撑?冬花在冬天绽放又岂是逆反?”我轻轻一笑淡淡道。
女皇转身定定看我嘲讽一笑:“不苦吗?”
“何苦之有?”我毫不退让的回望着女皇。
“所以说是逆反了。”女皇轻轻哼笑一声,看向迟暮道:“起来吧!”
迟暮深深一礼缓缓站起了身,低垂着头静静站立,女皇看着他面色淡然:“你们走吧。”
我有些想不到女皇会就这样放我们离开,微微拧了下眉,行礼:“儿臣告退。”
我跟迟暮退出凉亭,女皇像是突然想起般道:“代母皇向你父亲问好。”
我顿住,转身,略带探究的看了女皇一眼,微微垂眼:“是。”
“你知道,为何朕讨厌烨儿吗?”女皇忽然问了一个让我十分意外的问题。
我微微蹙眉,疑惑的看着女皇,她为何会在这种时候提到蓝烨?难不成她发现了什么?
女皇轻轻一笑冷漠的看着我悠悠道:“你跟你父亲很像,你们就像毒药,一旦饮下便让人戒不掉,一生为此义无反顾。这,也是一种本事,输了,也只能说技不如人。”
女皇突然转了话题,这话听得我云里雾里,我仍旧只是疑惑的看着女皇,女皇慵懒地侧靠在凉亭的梁柱上,定定看我带着感叹道:“你们长得可真像,差一点我都要忘记了的。”
我心“咯噔”跳了下,我清楚的知道了她说的,我父亲指的是文睿,不是一开始我以为的花瑾。
“以前,我以为他不过是早了一步而已,现在,我知道了,有些东西……”女皇看了迟暮一眼,再看向我道:“不是早晚的问题。”
女皇周身围绕着淡淡的忧伤,我缩在衣袖里的手暗暗攥紧,心里不免有些紧张起来,我突然明白了女皇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原来女皇早知道我生身父亲是文睿的事,那么她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女皇喜欢花瑾,而花瑾喜欢文睿,那她知道文睿没死她会怎么做?
女皇冷傲一笑,缓缓伸手到凉亭外,将触手的花朵摘下,轻轻把玩,垂眼淡淡看着手上的花朵道:“花还是春天开的好,就像萱儿。”
我面无表情的看着女皇,攥紧的手缓缓松开,微微一笑:“是啊!大皇姐很好。”
女皇抬眼看我,眼神带着诧异、犀利与探究,勾唇一笑,意味难明。
我微微颔首一礼,转身,跟迟暮一起离开。
沉默的走在返回御花园的小径上,两旁是一人高的不知名的花树,我走在前,迟暮走在后,幽静的小径只有我跟迟暮,气氛压抑。
女皇的话敲响了我心中的警钟,让我心中的情绪复杂难明,说不清是怎样的滋味,那种感觉不上不下,胸口卡着一团说不清是悲哀还是气愤的东西非常难受。r115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