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就算是学里的先生也决计不会为难于他,他才不过四五岁的小人儿,头天交代下去的东西能写会背了就成,连见解都不必说。
“二十日那天,学里放假,母亲跟祖母、你婶婶带着你们去长公主府上。到时可不许淘气!”
听见能出门儿去玩儿,顺哥儿两眼又亮了起来,连连点头,忙不迭的应声:“是,母亲,顺哥听话!”
见他缓得差不多了,才叫丫头们送上在井里拜过的果子给他吃。一面,又去看刚睡醒了的媛姐儿。家里有这两个孩子,只他们或一睡醒、或放学归来,自己便没什么功夫去惦记白安珩的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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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蹄阵阵,隔着几里地就能隐隐听到地面震动的声音。
明明天气已经转暖、路上的、路边儿的青草浓密、树叶繁华,可还是叫这行军的兵马折腾起了那一大片的尘土。
“杀——!!”
喊杀声响起,血腥气没多久就顺着风飘到了四周。
姜哲手中拿着把扇子,遮在口鼻前头,眉头微微皱着:“这气味儿可真是不好闻,下回再有这种事,我可不跟着你们一同出来疯魔。”
吴大将军闻声板着张脸,只做没听见的。白安玙面无表情,眼睛只盯着远处交战的双方。白安珩则脸带苦笑,也没出声儿。就连站在姜哲身后不远处的狄冉也是面无表情的模样,只手放在腰间的剑柄上面,暗中警惕左右形势。
小半日的功夫,前面的战势才得出了结果,一个通报兵骑马回来,脸上难掩风尘之色:“报!将军大人,敌军朝雪山那边撤去。”
“让伏兵出动!”吴将军大手一挥,人也站了起来,眼中满是精光。
先稳住了德县那边的战事,后又分出援兵接应白安珩他们一行人。直到这会儿,又悄悄绕道,带兵打到合县,把之前奇袭进来的那伙突厥人暗中围起。
这回的战事,是自己几人暗中定夺下来的,因怕走漏消息,连皇上那里都没及时通报,只怕这会儿八百里加急的人还在道上呢吧?
至于事后皇上会不会责怪?京中会不会有人诋毁诽谤?
吴奇然吐出一口闷气——老子在京中都憋了这许多年了,管他谁乐意不乐意的?反正这回只要打了胜仗,皇上大不了就再解了老子的兵权,最差也不过是跟些年似的,有什么了不起的?!
要是能不上朝那倒更好了,谁乐意跟群娘们儿似的文官天天在那一亩四分地儿上斗嘴玩儿?!老子这回还就图个痛快了!
领头儿的杀起了性,下头的士兵们也一鼓作气起来,乘胜追击朝前追去。早先埋伏在雪山方向的暗兵这会儿也出动了,给了那些溃败的突厥兵们迎头一击,打得他们晕了头四散开来,四处乱蹿、溃不成军。
姜哲忽悠着手里的小扇子,砸吧砸吧嘴:“哎哎,年纪都这么大了,还这么大的血性,要是在马上跑得太急了,再自个儿把自个儿给颠过去可就不值了。”
跟他同是文臣,不必提马上前追杀的白安珩又苦笑一声:“吴大人如今出兵也算是为小弟报仇了,姜表哥看在小弟的面子上,留些口德吧。”
姜哲眯着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行了吧,他来这儿还不是看在你白家的面子上?说白了,看的还不是五皇子的面子?就算这回皇上气他轻举妄动,回头也有五皇子给他兜着呢,说白了还是大功一件——上回奇袭进来的突厥人又没有多少,这功劳可是白捡的呢。”
白安珩只得无语摇头,这事谁都知道,可谁也不敢像这位似的,就这么直白的说出来啊?真叫吴大人听见了,还不得气得背过气去?
几人遥遥站在山坡儿上,颇有一副指点江山的意思,打从后头跑来一人一骑,到了山坡下头,交接过令牌匆匆上山。
“姜大人,皇上密旨!”
挑挑眉毛,扫了那人并留在山脚处的那匹马——是八百里加急?
这会儿送到的话,那就是早先这边儿出兵前的那信还没送到京前这人就已经出京了。这么说,是京中有什么事了?不然皇上轻易不会用这个来给自己送密报啊。
伸手接过那封,姜哲原地撕开看了起来,从头到尾看了一回,轻叹了一声,抬头冲白安珩叹道:“这边儿的热闹我是看不成了,皇上叫我回京呢。”
白安珩愣了愣,原本想问的话这时也压了下来:“那表哥路上小心……我叫几个人陪你一同回去……”
“不必、不必,有他跟着就行了,你人在这里万事小心,早先五皇子让狄冉带来的那些人我都给你留下,要是有什么要跟家里交代的事情,你速速写信过来,我一并带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