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慕容恒气绝身亡,张氏也被两个金吾卫活活勒死,连同腹中的小崽子也永无再来这个世上的机会后,心里那口整整憋了十几年的恶气,至此方算是出了一半。
但想着皇上还没死,大皇子还没正式坐上那个位子,自己也还没正式成为大周的第一权臣,他心里才松懈下来的那根弦瞬间又绷紧了,他要做的事情还多着呢,万万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得意忘形,以致功亏一篑!
遂似笑非笑的去到外面,招呼高玉旺一块儿回宫向“皇上”复命去。
高玉旺青白着脸,只恨不能喝徐晋年的血啃徐晋年的肉,可权衡再三,到底还是忍住了,与他一道离开了血流成河的前太子府。
大队人马方行至顺真门外,便遇上了另两拨人马,正是去首辅府和昌国公府“传旨”的,每一拨人马都足有几百号,还全是全副武装的,一靠近便有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儿传来,高玉旺不用问也知道首辅府与昌国公府定也已全军覆没了,他不由攥紧了拳头。
徐晋年却一副志满意得的样子,令众人各自散了,便直奔凤仪殿去了,——在他与高玉旺出宫“宣旨”以前,徐皇后已与他说好,要将皇上抬到自己殿中“将养”了,请他回来后直接去凤仪殿复命即可。
凤仪殿四周的护卫早换成了徐晋年的人,将整个凤仪殿围得连只苍蝇都飞不出来,更别说人了,徐晋年见了,不由暗暗自得,再等七日,只消七日,一切便都会不一样了!
他大步进了凤仪殿的正殿,不出所料就看见皇上正躺在徐皇后的凤榻上,仍昏迷不醒,罗太后与罗贵妃也在殿中,婆媳两个脸色都难看之际,唯一不同的是,罗太后闭着眼睛,也不知是不是累极睡着了,罗贵妃则大睁着双眼,整个人一动也不动,如同一尊雕塑一般,但依然美得惊人。
至于徐皇后与大皇子,则分坐在皇上的榻前,看似是寸步不离的侍疾于床前,实则眼里却无半点哀伤,反而满是自得与舒畅,也不怪母子二人得意,任谁夹着尾巴过了十几年,一朝得势,都会忍不住如此的。
只不见陆明凤,也不知去了哪里,许是瞧孩子去了。
侍立在徐皇后身后的顾贵嫔眼尖,最先发现了徐晋年,忙道:“皇后娘娘,国公爷回来了!”
徐皇后猛地回过神来,抬头见果是徐晋年回来了,忙起身问道:“哥哥回来了,一切可都还顺利吗?”
徐晋年就笑了起来:“幸不辱命,慕容恒、张光玉并贺昭父子都已伏诛,他们的家眷也俱已伏法,皇后娘娘只管放心!”
“哈哈哈哈哈!”徐皇后就大笑起来,转身几步上前,劈手便往皇上脸上招呼去,“慕容高巩你听见了吗,你心爱的儿子,慕容恒那个贱种死了,不但那个贱种死了,连张氏腹中的小贱种也死了,你心爱的儿子死后连个摔丧捧灵的人都没有不说,还断子绝孙了!哈哈哈哈,若不是暂时留着你这条命还有用,我一定立时弄醒你,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你,好生欣赏一番你的痛苦和绝望后,再送你下去与他一块儿上路,不过也等不了几日了,很快你们一家三口就可以在地下团聚了!”
嚣张的笑声与放肆的话语惊醒了迷迷糊糊的罗太后和一直处于呆滞状态的罗贵妃,罗太后也还罢了,死孙子总比死儿子好,伤心悲愤过一阵后,如今已经平静了不少,且知道如今在徐皇后面前怎么摆婆婆的架子也没用,遂三缄其口什么都没说。
罗贵妃却是在“哇”的一声吐出来一口鲜血后,连嘴角的血都来不及擦,便猛地站起来,疯了一般朝徐皇后扑去:“你这个贱人,你杀了我的恒儿,还有我的孙子,我要为他们报仇……我跟你拼了,我跟你拼了……”
据说人处于极度的愤怒或是惊慌下,力气也会成倍增加,罗贵妃现下便是如此,力气奇大,连身怀武艺的顾贵嫔都被她一把甩了个趔趄,然后猛地扑上前,便将徐皇后扑倒在地上,毫无章法的胡乱厮打起来,嘴里还凄厉的叫着:“你这个贱人,我跟你拼了……恒儿,娘一定为你们报仇,一定不会让你们枉死……”
她的脸白得可怕,嘴唇却因染满了鲜血而红艳至极,两者形成巨大的反差,竟给人一种可怖的妖异感,似是索命女鬼一般,看得满殿的人一时竟都有些不敢上前去拉她。
还是徐皇后在被她一口咬在耳朵上,活生生咬下来半块耳朵,痛得发出了凄厉至极的惨叫声:“啊……你们一个个儿的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把这个贱人给本宫拉开……”
离得最近的大皇子与顾贵嫔才最先回过了神来,顾贵嫔因忙上前飞起一脚将罗贵妃踹到了墙角去,大皇子则手忙脚乱的扶起了徐皇后,急得声音都变了调:“母后,您没事儿罢……太医,快传太医……”
高嬷嬷在一旁见徐皇后的耳朵不停的滴血,也顾不得尊卑了,拿起自己的帕子便忙忙上前,用力按住了徐皇后的伤口,以期能尽快为她止血。
徐皇后痛到极致,反倒不惨叫了,自高嬷嬷手中接过帕子自己按住伤口,挣扎着自地上爬起来,便慢慢走到了墙角已陷入半昏迷状态的罗贵妃面前,居高临下一字一顿的咬牙说道:“贱人,本宫留你一条贱命,你不知感恩也就罢了,竟还敢出手伤及本宫!本宫如今也不要你的命,要你就这样死了岂非太便宜你了,本宫这便让人划花你的脸,再将你送到军营里做军妓去,本宫不让你千人骑万人睡,活活死在那些腌臜的男人身下,本宫誓不为人!”
喝命高嬷嬷:“还愣着做什么,没听见本宫的话吗,还不快去请剪刀来!”
宫里的一应利器都是有定数有专人管理的,要用得事先“请”,便是徐皇后作为皇后也不能例外,久而久之,也就成了习惯,哪怕在如此情形下,一时也改不了口。
高嬷嬷忙“哦”了一声,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便慌慌张张要取剪刀去,心里也将罗贵妃恨了个臭死,敢伤害皇后娘娘,待会儿她不划得贱人一张脸面目全非,她也枉费伺候皇后娘娘这么多年了!
“慢着!”却才走出没两步,已被一个声音唤住,回头一看,不是别个,却是安国公。
高嬷嬷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不知国公爷有何吩咐?”
安国公并不直接与高嬷嬷对话,而是看向徐皇后道:“到底是皇上心爱的人儿,万一事后皇上追究起来,皇后娘娘可该如何应对?依臣说,还是先别惩罚她了,且待大事了了之后,再惩罚也不迟,还请皇后娘娘三思。”
说到最后,语气里已有意无意带出了几分强硬来。
徐皇后先是不明白哥哥何以要为罗贵妃求情,但见徐晋年看向罗贵妃的眼里满是贪婪,也就明白了,又气又恨,不明白为何男人见了罗贵妃便如狗见了屎一般走不动道之余,却知道眼下自己母子要仰仗哥哥的地方还多的是,只得恨恨的挤出了一句:“既然哥哥发了话,那本宫就先饶了她,不过本宫暂时惩罚她不得,还惩罚不得她的儿女不成,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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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无线网卡又用不起,真是坑爹啊,最后厚着脸皮,蹭了对面邻居的网,幸好周末老公就回来接我们母子了,牢底总算坐穿了,嘤嘤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