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上的鲜血,绿川沙青色的衣衫,消失在宫墙深处,皇帝心有余悸地探手去抓王琚的:“事情,都办好了吧。”
“皇上放心,已经送出去了,等东西一到,我们等好消息便是了。”王琚刚才被结结实实踹在胸脯上的那一脚,此刻还在隐隐作痛,安抚着皇帝的手,显得有些凉:“他不插手正好,从此断了和异界的交易,也省了皇上天天受此惊吓。”
两人也再无心情欣赏或者做戏歌舞,打发下面人收拾好了残局,就这么静坐,听着那夜风经过殿门,起的呜咽之声。这时秋风刺骨寒,此刻心中更加难安焦躁的,还有常州府的众人,尤其是程煜。
“黎开…黎开!”长呼一声惊坐起,程煜满身的汗水,将里衣都打湿了。起身之时脑袋撞到了一个坚硬之物,还未来得及感受疼痛,就被重新按回了榻上,接着眼前就是捂着额头,近前观瞧的公孙念。
“呼,可是醒了。”之见她白皙的额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起了一块红肿,正从布袋里掏出个帕子,浸湿了给自己擦擦,也给程煜擦擦:“齐暄你下手也真是重,到时黎开没找到就罢了,再搭上一个。”
听到“黎开”两个字,程煜这回小心地坐起来,顾不上后颈被重力砸晕起的肿包,更不用说刚才乌龙地这一下碰撞,连忙询问:“黎开呢?有消息了吗?”
刚才还说着不停的公孙念,此时也没了动静,程煜身上伤痛,加上灵识不稳,放眼屋内似乎每个人都很熟悉,但每个人也都那么陌生,仿佛他们全都只是标签而已,双手控制不住地去握紧离自己最近一个人的肩膀,力道连自己都不清楚,嘴里还迷糊地重复着:“黎开呢?有消息了吗?黎开呢?”
正当大家无所适从,不知该如何唤醒他时,拂尘一动,响亮地一记耳光落下。
“啪!”
桃花眼中罕见的怒气丛生,恨铁不成钢一般,一把将绯色的外袍扯掉,拂尘的另一端抵在他的胸口:“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区区添红袖,竟能将你影响至斯。”程煜被脱下添红袖的那一刻,感觉力量迅速地流逝,深埋丹田的一口真气猛地上涨,冲起了许久不曾响应的元神。
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袭来,那是灵魂仿佛被生生撕裂般的痛苦,但也正是这份疼痛,将程煜真正唤醒,添红袖所弥补的那一魂一魄,从来都不是真正的自己,一味的沉沦和忧思虑甚乃至不能成熟的思考,也不是真正的自己。
眼见着程煜的眼神,逐渐恢复了清明,就听露离的神情有一定的放松,但随即又想到什么,凝重又道:“此时你能强行驱动元神,召集三魂七魄成以灵识,那多少就会意味着,此刻黎开的元神,已不由自己做主。”
一句话出口,让大家的心中猛然沉重。
程煜忍着剧痛强行运作体内元神,进行对黎开体内自己魂魄的感知,试了几次,都徒劳无功:“我到现在为止,只有三次无法探觉到她,除了这次,还有两次,一是其锁魂梦境剑斩朱鸾之时,二是紫府山门,大开杀戒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