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皲木话语里没有因为即将死去的落寞,反而多了几分轻松……
“你有她的记忆吗……”
皲木流着血的耳朵勉强听见岳熵的问话。
“我有她的全部记忆。”皲木闭眼回答。
皲木是变相的另一个所锦,但他只感受到皲木与所锦截然不同的冷漠……
对岳熵,她曾经痴爱的人,再也找不到,昔日的半分情意……
那时,他第一次产生了对她的迷茫……
“世间所有聪明才智都叫你占全了……”皲木微微轻叹,却听不出夸赞的意味来。
过去的所锦必是会用各种道理,来和岳熵争辩平等之类的爱情观。
但如今知道自己还是躲不过死亡的皲木只是转身离开:“求之不得。”
世事消销,不复明了,唯他清风一笑。
岳熵在那一刻感觉得到,自己在失去……
“你还来做什么。”
皲木眼里有了一丝昏黑,他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力在流失……
皲木通过感知力判断岳熵的方位,盘腿坐在他面前。
他的眼睛已经失明,他的浑身是蚂蚁钻心般的阵阵刺痛,这熟悉的感觉,在他的心中鸣起了警钟。
骨王极刑——粉身碎骨。
“你有着所锦的全部记忆是因为你夺走了她的思想,借由她的魂力与骨王身份苟且偷生,才让她终日处于一种恍恍惚惚的神态之中。”岳熵的表情极冷,他的神力带着惩罚性地攻击皲木。
那时他下手没轻没重,他不知道自己在愤怒于什么,是皲木利用了所锦还是他能够了解她的全部……
直到他明白错怪了皲木……
皲木临死还在布局的理智清醒……两千年才解开的局……棋逢对手的感觉……都让他叹服……
偶然和必然之间,他看见所锦在五指处刻下的涡痕,她总是喜欢做一些荒唐得让人生气的事,但那时他竟然在想,这样痴傻的她,才是最动人的……那时他忽然怀念起了她为他刻的断骨古章……
“她是你永远无法读懂的。”皲木轻蔑一笑。
在皲木面前他有了挫败感……
所锦自毁……
小砚山紧紧拽着皲木的军装。
他听见小砚山说:对不起。
“这与你无关,你无需自责。”
小砚山向他道歉了,他没有,但他们同样,没有被原谅……
所锦轻轻把头靠在骨宅门边,好似靠在一个人的肩膀上,闭眼,一夜无声……
所锦轻轻捧住了邀请函,微微笑起来,而后眼泪也落了下来……
他在归南居前,看见她又只是孑然一身的苦痛……他自知不能挽回……却有了想默默守护她的想法……
“我的书,已经烧了。”
“这已经没有留下的必要,公子的心软,似乎,多余了。”
所锦转身离开,眼角尖锐而刺寒。
“原来,你也荒谬。”
对她的感情越来越不可控,他三番五次地去见她……但她一次次拒绝着他的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