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恋炎京的繁华,甘心贵族的地位?
这般想着,鹤泪感觉自己好过了些,但他很快就苦笑着摇了摇头。
他知道跟茶欢没关系,因为在茶欢亡命天涯的时候,他便开始自己的天才之路,二年级就成为皇院的夜魇首席,出仕朝廷便是纯蓝干员起步,风光无限,前途远大
他也有过一腔热血,想成就一世无双国士,能力扛江山万万年。用最近流行的说法来,就是能成为可以加入无双杀的历史人物
然而这一腔热血,总会叫功名利禄磨去一点,光阴蹉跎磨去一点,世道叵测再磨去一点,磨来磨去,一辈子就磨到头了。
他最终还是没成为镇压一方的边境猛将,也没能成为宰执天下的内阁首辅,而是如同他的无数父辈一样,成为一个维护传统的贵族。
一个活在梦里的贵族。
跟以前相比,现在这场恶梦反倒是让鹤泪有活着的实感。至少这一刻,他不是止杀武柱,也不是银铃伯,而是在保护炎京,保护皇室,保护人民的贵族!
“咳!”
鹤泪咳出一口血沫,他低头看了看,发现自己虽然止住了伤口流血,但体内仍然千疮百孔。
内脏在叫唤,鲜血在逃亡,看上去坚强的外表,也压制不住这副徒有其表的躯壳崩溃。
萨萨觉罗也用了一些战法技巧,鹤泪的伤势看上去虽然只是剑伤,但内里已经用光爆震烂鹤泪的内脏。鹤泪若不是武柱,现在早就因为内出血昏迷休克,然后直接咽气。
但就算是武柱,也只不过是可以跳过‘昏迷休克’这个步骤。
鹤泪看着手上的银铃,发出一声叹息:“司马火快来救救老夫啊老夫还有救”
他无力地垂下手,仰头看着星空,偶尔还有一两朵烟花在黑夜绽放。
不知过了多久,鹤泪体内忽然涌出一股莫名其妙的力量,令他发出最后的呼唤:
“茶欢!”
“我有句话想对你说话很久了,我不知道你听不听得到,但我就是要说——”
“我!淦!你!娘!”
断壁残垣的废墟里,茶欢蓦地转头环顾一周。
“校长,怎么了?”余客问道:“有其他敌人吗?”
“没,我只是感觉有人在喊我。”
“可能是有人在临死前朝校长你表达敬意吧,”余客笑道:“如果我快要死了,肯定会衷心感谢校长你的栽培。”
“为什么你好好活着的时候不能感谢我呢?”
“那可不成,太尴尬了,而且死了之后就不用听你后面的阴阳怪气。”
“两位,有什么事能不能留到上坟再说?”谢尘缘忍不住说道:“妖皇还没死呢。”
是的,在茶欢和余客聊天的时候,微笑仍在战场上,而且它没有发动进攻,而是一直保持着防守态势。它只守不攻已经有几分钟时间了,这段时间无论茶欢三人如何削他血肉,它都没有任何还手的意图。
哪怕茶欢停下来闲聊,它也不动手。
像这种甘愿当沙包的敌人,茶欢等人虽然前所未见,但打起来自然也不会有丝毫手软,甚至打起来更加尽兴。但很快,他们就发现一个问题——
他们,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