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生亲手所设,发生紧急状况之时,可以从深井传送到地面,另外一个传送阵,却是从古时传承下来,究竟何人设立谁都不清楚,就是这座传送阵将白云生吸引到了深井之中。”
何东来对白云生父子并不感兴趣,追问道:“那座古时留下的传送阵目的地在什么地方?”
“幽冥谷,你记不记得天坑第一次发生灵气爆炸的时候,有二百余人受到爆炸辐射变成了幽冥,我们当时就在这些人没有完成蜕变之前通过传送阵将他们送往幽冥谷。”
何东来倒吸了一口冷气。
安崇光道:“虽然还有人逃脱,可多半人都被送去了幽冥谷,这传送门只有一个单向的缺口。”
“你是说送入幽冥谷的人永远无法回来?”
安崇光点了点头:“我想你前去确认这两座传送阵有无使用过,只要启动传送阵就会留下特殊的能量波动,但是这能量波动只能维持一天一夜,过了这段时间就无从证实了。”
何东来道:“你还有事瞒着我?”
安崇光愣了一下。
何东来道:“既然传送阵是单向传送,就算白云生父子启动了传送阵,进入了幽冥谷,其结果也是永远无法回来,又有什么好担心的?”
安崇光道:“你并不了解白云生的能力,他在阵法方面造诣极高,只要他恢复昔日的灵能,在幽冥谷设立传送阵,离开困境也有可能。”
一行人在雪中踯躅行进,他们循着天空中的五彩光芒走,不敢停下脚步,因为停下来就可能会被恶劣的天气冻死。张弛凭借经验估算着时间,离开雪松林应该有五个小时了,天空还是黑蒙蒙一片,没有一丁点要天亮的迹象。
每个人都在抬头望着天空,每个人的心中都在期盼着长夜永驻,黎明不要到来,也许是他们的期盼起到了作用,天始终未亮,夜色却变得越来越浓,原本用来指引方向的五彩光团开始变得暗淡,最后终于在他们的眼前消失。
他们也失去了前进方向的指引,五个人向周围望着,到处都是白茫茫的雪夜,看不到任何的参照物,雪野茫茫不知何时才是尽头。
趴在张弛背上的纪先生道:“张弛,你可以把我放下来,先休息一下再走。”
张弛道:“我不累,纪先生,你觉得应该往哪里走?”
“我不知道,这里看上去都一模一样,根本分不清方向。”
楚江河道:“没有村庄,没有树木,哪怕是连一棵草都没有,就算黎明永远都不会到来,就算传言属实,我们可能也无法支持到离开的时候。”
两名守卫冻得脸色铁青,虽然一直都是张弛背着纪先生,他们两人却已经在风雪中耗尽了体力,两人呼哧呼哧喘着粗气,眼看就要支撑不下去了。
楚江河道:“继续走,停下来很快就会被冻死,还好没风……”他的话没说完,空中飘落的雪突然改变了轨迹,风说来就来,带着飘雪拍打在他们的脸上。
两名守卫停下脚步,两人直接坐倒在雪地上道:“走不动了……我们真得走不动了,如果再不吃东西就要饿死了……”
纪先生道:“休息一下吧。”
张弛点了点头,将纪先生放下,他让三人在原地等待,和楚江河一起在周围看看,能否找到参照物,雪越来越大,他们的目力根本看不太远。楚江河拍了拍张弛的肩膀指着前方,依稀可以看到远处有一个隆起的雪坡,走到那边高地上应该可以看得远一些。
张弛走了几步,却停下脚步,突然转身回头冲了过去。
楚江河不明白张弛因何突然回头,只能跟着他往回跑。
风雪中听到一个断断续续的声音,张弛看到两个朦胧的身影站在那里,却是两名守卫在他们走后从雪地上爬了起来,一人抬脚将纪先生踹倒在地,另外一人握刀向纪先生的腹部捅去,身处绝境,人性的卑劣一面顿时展露无遗,那两名守卫准备突袭杀掉纪先生。
张弛和楚江河虽然察觉及时可距离毕竟太远,眼看一场悲剧就要发生。
蓝光乍现,纪先生单手虚劈,一道蓝色光刃脱离他的手掌飞了出去,正切在那名握刀守卫的颈部,守卫的脑袋齐根而断,头颅掉落在雪地上叽里咕噜地滚了几圈。
另外那名在身后袭击纪先生将他踹倒的守卫看到纪先生如此强悍,又看到张弛和楚沧海回来。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逃。
纪先生捡起地上的那把刀用力投掷出去,刀如劲弩激发,噗!地射入那守卫的后心,贯胸而出,那守卫惨叫一声,直挺挺扑倒在雪地上,殷红色的鲜血瞬间将白雪染红。
张弛和楚江河来到纪先生身边,纪先生坐在雪地之上,气喘吁吁地望着他们,目光中充满了警惕。
楚江河此时明白了张弛突然回头的原因,这两名守卫心生歹意,他们又冷又饿,如果继续下去不被冻死也要被饿死,所以受伤的纪先生就成了两人眼中的累赘,他们认为纪先生是最容易得手的猎物。
楚江河心中不寒而栗,在生死关头人性竟然残忍到这种地步,他的害怕并非来自于守卫,同时也来自于自己,如果真到了最后一步,自己会不会也走上这一步?
纪先生不屑看了两名守卫的尸体一眼,向张弛道:“还热乎着呢。”
张弛道:“我没兴趣。”他看了看楚江河,楚江河摇了摇头道:“我也没兴趣。”
纪先生道:“我还是选择被饿死吧。”
张弛来到他面前再次蹲了下去,纪先生流露出一丝感动的光芒,其实他一直都在警惕着同伴,毕竟他右腿受伤,已经成为这支队伍中的累赘,在张弛和楚江河离去之后,他就在小心提防两名手下,果不其然,两人对他生出歹意,想要趁着张弛和楚江河回来之前将他猎杀。
张弛在目睹他斩杀两名部下之后,还敢将后背给他充分表明了对他的信任,纪先生没有马上爬上去,低声叹了口气道:“我是累赘,其实你没必要再带着我。”
楚江河望着张弛,其实他早就这么想,只是不知张弛出于怎样的考虑仍然带着纪先生,难道这货真是天生良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