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公孙昭点点头,闪身掠进天井内,郭开明白了,再看旖娘,失去了最后的依仗,这女子果真如一滩烂泥般倒下。
为了隐秘考虑,机关设计得十分巧妙,当井内的砖块被按动,地面上原本平整的石板翘起,密道终于出现。
公孙昭跃出天井,带头进入,打开密室的门,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位位瑟瑟发抖的小娘子。
这些小娘子都是被无忧洞拐带的,有些还穿着之前家中的衣物,在见到捕快出现时,喜极而泣,放声大哭,有的已是衣不蔽体,神情呆痴,连被救出来时都不惊不惧,恍若木头。
她们的反应冲澹了救人的喜悦,加深了对这群贼人的愤恨,捕快看向旖娘的眼神,恨不得喷出火来,公孙昭握住剑柄的五指也用力到微微发白。
郭开的注意力不在被救出的小娘子身上,落在后方堆积的粮草,亲自钻了进去,很快确定了真伪:“这群贼子胆大包天,连军营粮草都敢盗取!”
郭开说这话时又惊又怒,内心深处却又不免喜悦,太后有发难的借口了,他直接准备回宫禀告,临行时眼珠转了转道:“公孙判官所为让人佩服,只是那群士大夫不好惹,最好给其留些脸面,别做得太绝……”
处理完桃夭坊上下,就剩下那三个人,韩修一身白衣,又曾经大大触怒过太后,此次落到手上,连郭开都不准备放其离开,但另外的两位官人,不仅是身居要职,更是科举出身,标准的士大夫,在这位少监看来,处理方式还是可以缓和一下。
公孙昭神情冷肃,却也点了点头道:“多谢郭少监好意。”
“哪里哪里!”
惠而不费的话说完,郭开兴冲冲地离去,公孙昭则来到两位不再趾高气昂,但依旧保留着一定自信的官人面前:“你们考虑好了没有?”
刑部刘郎中默然,大理寺吕少卿却冷笑一声:“老夫不会脱下官袍,更是由不得你来脱!”
公孙昭点点头:“好!”
既如此。
他将用实际行动证明,怎么给士大夫留些颜面!
……
“本官乃是进士出身,天子门生,刑不上士大夫,你这武夫敢违背祖制,侮辱本官?”
“狂徒!狂徒!你必不得好死啊啊!”
“放本官下来……不要看……呜呜呜……不要看!”
外面喝奶茶的李彦三人,就看到一个官袍被扒下来的人,在两名捕快的拖拽下,一路出了桃夭坊。
在先是歇斯底里的喝骂声,然后是怨毒不已的诅咒,最后是无颜见人的呜咽声中,消失不见。
刑部刘郎中能屈能伸,主动脱去了官袍,默不作声的跟着衙役去开封府,而大理寺吕少卿自忖是进士出身,想要扮演一副威武不能屈的姿态,此时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卢俊义又是兴奋又是担心:“公孙判官是好样的,可进士不好惹啊……”
索超也叹气道:“那群士大夫何等傲气,更是极为看重文武之别,公孙判官有难了……”
李彦则觉得奶茶更好喝了:“公孙判官没有让我们失望,善恶立场还是这般坚定。”
相比起唐朝的高门士族政治斗争失败,人头滚滚是毫不含湖,宋朝士大夫一向是闲雅从容的,因为即便是犯了罪,党争罢了官,往往回到家中也是一方土财主,可以好吃好喝的安度晚年。
现在公孙昭所为,就是在他们的心口上捅刀子,连卢俊义和索超都担心的事情,公孙昭自然很清楚后果,却毫不动摇地去做了。
李彦最欣赏的也是这点:“世道如此,一两人之力难以逆转,但有些事情终究要去做,正该公孙判官这样的人出面,才能将无忧洞逼上绝路!”
恰好此时,公孙昭走出桃夭坊,正巧看到街对面的三人。
看到兄长在百忙之间仍旧过来,他心头一暖,目露坚毅。
整座汴京城内,直接或间接与无忧洞勾结的人,绝对不在少数,如果再考虑到各个实力盘根错节的关系网,那就更可怕了。
正因为这样,他愈发不能退。
现在退让了半分,后面就要退十步,退百步,直至退到功亏一篑!
正因为这样,他要借此机会,定进士的重罪,折士大夫的脸面。
让所有胆敢阻拦的关系网,都要掂量掂量后果!
剿灭汴京百年毒瘤,虽千万人吾往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