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子就是不出,到时候看这婚礼怎么办?
谁知道,这婚礼最终还是办了起来,是女方家里出的钱,陈文瀚弟弟的这位妻子林氏,虽然出身不高,但商户出身,而且并非是小商户,在当地却也算的上是顶顶有钱的人家,缺名缺权,却唯独不缺钱,就是嫁来时所带的嫁妆,其实并不比黄静婷的嫁妆要少。
林氏性情温柔,并没有黄静婷出身高门的骄纵,对于陈家上下,都是谦逊温和,她容貌虽比不得黄静婷,却也是秀美动人,而且出手大方、说话做事又是温温柔柔的,谁见了都是不由自主的存了好感。
陈家上上下下若说对黄静婷是敬畏,那么对林氏则是真心喜欢且又略有愧疚的感觉。陈文瀚也是一样,看到这个弟妹的时候,态度都是十分好,只是因为心中大抵还是愧疚,但落在黄静婷眼中,却不是那么回事情了,由此也便更加厌恶这个所谓的弟妹。
只觉得假摸假样的给她添堵。
这边看着林氏与陈家大嫂一副说说逛着园子的模样,她冷哼了一声,出声道:“两位真当是好兴致。”
“二弟妹。”陈家大嫂脸上有些尴尬。
“二嫂。”林氏则是脸上略带几分惊恐的柔柔唤了一声。
黄静婷别过目光,落在了她眼前那一丛盛开正艳的月季花之中,开口道:“弟妹,我瞧着这月季开的挺好,想摘几朵拿回房里插瓶,你去采几支来。”
黄静婷的颐指气使,毫不客气,简直就是将林氏当成了身边的小丫鬟来使唤。
林氏脸上有些难堪,踌躇不前,而黄静婷却是不耐烦的催促:“快点。”
陈家大嫂有些看不过眼,但是又不敢顶撞黄静婷,她看了一眼低着脑袋的林氏,想到林氏与她的亲厚,还有送她的首饰,最终硬着头皮开口道:“二弟妹,这月季花刺多,我让人拿把剪子来。”
“要什么剪子,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简直就是废物。”
黄静婷这会儿,却是有种迁怒的意思了。
她心气本就不顺,又觉得被添了堵,巴不得马上就发泄出来。
陈家大嫂还想说些什么,但是林氏却突然伸手拉住了大嫂,语气柔柔道:“既然二嫂喜欢,我摘便是了。”
说罢,却是走到了那丛月季之中,伸手摘了起来。
陈家大嫂见此,只觉得心中难受。黄静婷是出身高贵,陈家现在也要靠着她,可是她在家里作威作福也就罢了,这么明目张胆的欺负人就有些过分了吧!
可是陈家大嫂也只是将这埋怨藏于心底,却是半分不敢表露。
林氏很快便摘了几朵月季回来,她脸上表情平和,伸手将月季递予了黄静婷,轻声道:“二嫂,我摘好了。”
黄静婷冷眼一瞥,嘴角扯出一抹冷笑,嘴里却嫌弃的吐出三字:“丑死了!”
也不知道是在说林氏还是在说她手中的月季花。
林氏眼眶子一下子红了起来,看着黄静婷脸上青红交加,却是强忍着委屈。
黄静婷却是不敢罢休,继续道:“这月季,哪里配放在我房里,弟妹你扔了算了,若是舍不得,倒是适合放在你房中。”
说罢,却是一甩袖子,转身便回了房间。
陈家大嫂一见黄静婷离开,连忙上去安慰,低头却瞧见林氏手上被刺扎出的细碎伤痕,忍不住愤慨道:“她也太过分了!”
林氏自小也是娇生惯养,一双玉手从未干过什么活计,此时那几道细碎的伤痕,在她手上却是分外的显眼。
“什么过分。”
陈母由一个小丫鬟搀扶,远远从小径上走来。
林氏却是藏了手,恭敬与陈母行了礼,脸上勉强笑着,开口道:“这几日听闻母亲在佛堂里念经,母亲的虔诚想必佛主定能知道,只是母亲也莫苦了自己。”
“无事,这几日只是特别情况,好在事情有了好结果。”陈母想到方才听闻的消息,脸上却是露出了高兴的笑容,也便有了闲情问起了方才之事:“刚才怎么了,与我说说。”
“没什么!”
林氏苦笑着回了一句,一看却是别有内情。
而陈家大嫂却是不管不顾,开口告状道:“母亲你看三弟妹的手。”
说罢却是将方才一事说了一通,陈母也喜欢这个说话做事都温温柔柔的三儿媳妇,闻言也是有些心疼,开口道:“这么漂亮的手,可别留了疤了,我那儿有伤药,回头让丫鬟给你送来。”
林氏笑着应了,谢过陈母的好意,她并不意外陈母只是安抚她,未说到黄静婷之事,不管如何,黄静婷只要有个当宰相的爹,陈家就得把她高高捧起。
可是今日,谁知陈母在说完这句话后,却是突然又说了一句:“若是她再这般欺负你,我定然要好好与她说道说道!”
陈母此言一出,不仅是林氏,连一贯迟钝的陈家大嫂都觉得有些讶异了。
陈母对待黄静婷的态度,只有比她们更恭敬更殷勤,如今竟敢为了林氏与她理论,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