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已经神情麻木的走到了汉豪大厦楼顶天台上。他穿着浴衣,前胸还是敞开的,光着脚踩在水泥地上,但是看他那表情在夜风中一点也没有觉得寒冷。风君子一步一步的走到了天台的边缘,展开了双臂,做出了一个要飞翔的姿势。
他的面前就是天台的栏杆,这栏杆不高,只及风君子胯间,只要他向前一伏身就会翻倒过去。而栏杆的外面,就是23层楼高的虚空,远处是云层下的大海。可是风君子做出了飞翔的姿势之后,就站在那里定住了,一动也不动,足足过了有半个小时。风君子展开双臂,立在夜空的边缘,他的姿势像想要去飞翔,却迟迟没有离开脚下的地面,整个人就像一尊凝固的雕塑,连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
终于,有一个全身穿着黑衣的人出现在天台上,他不知道是从哪一片阴影中走出来的。他脸色苍白,神情冷竣,而眼中却燃烧着一种炽热的光。他看着风君子的背影,微微有点喘息,鼻尖上也露出了汗珠。黑衣人下意识的抬起了一只手,指着风君子的方向,口中在无声的念着什么。然而风君子还是一动不动。
黑衣人的神色越来越沉重,好像有一个看不见的包袱越来越重的压着他。他终于忍不住向前迈了一步,迈出了第一步之后紧接着就有第二步。他一步步的接近风君子,指尖几乎就要触到了他的后背。看形势,只要他向前一步轻轻一推,风君子就会落下楼去。
就在这紧张的几乎令人窒息的瞬间,风君子突然动了。
风君子只是微一转身,张开的双臂也绕着身体画了一个圆,右手的指尖正好擦在黑衣人前身的手背上,两人的眼神也在空气中交缠到一起。四周很安静,安静到轻轻的说一句话就会显得异常清晰。只听见风君子轻轻说了一句话,或者说轻轻念了一句诗:“可怜无月夜,移情共此殇。”
这句诗一念完,风君子就缩回了手,闪身退到了一边,将栏杆前的空位让给了那个黑衣人。不知道为什么,风君子一开口,黑衣人的身形就微微一怔,眼中炽热的光芒在刹那间熄灭了,变得空洞而茫然。
黑衣人神情麻木、四肢僵硬,像个木偶那样展开了双臂,上前两步走到了栏杆的前面。没有任何停顿和犹豫,他向前伏身飞了出去,无声无息的消失在黑沉沉的夜色中。楼很高,远处传来海浪声,所以风君子听不见他是什么时候落到了地面。天很暗,没有月亮与星光,风君子站在栏杆前向下看去,只是黑沉沉的一片。
风君子看着这一片黑暗,似乎是自言自语的在说:“你实在不应该走的离我这么近,近的让我可以碰到你。……忘了告诉你,我从小就有一种很特别的天赋,那就是能够借用别人的能力,你这种人的能力。你给我的死志,我还给你!……移情之术,果然奇妙,只是我自己为什么不能呢?……作法自毙,也算是你这种人最好的归宿!……这里八年曾经跳了七个人,你就是第八个,也算是补足了这最后的名额,希望以后再没有那第九个人。”
……
“风君子,你这一次玩的太险了!除了天台上那一个黑衣人之外,楼梯间还埋伏着两个接应的,幸亏让我给打昏了。”
风君子对萧正容淡淡一笑:“我这不是没事吗?有你在我才敢这么玩。那个魂师我不怕,我怕的是其它人。他们实在不应该用这种手段对付我。其实上次我帮那个赵雷从自我封闭中走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明白了这种精神幻境的作用。……你在暗中还有别的什么发现吗?有没有出什么别的麻烦?”
萧正容:“麻烦倒是有一个。你走出房间的时候让人发现了!就是那个叫刘欣的小姐,我连吓带劝把她弄了回去,但她回去的时候被休息大厅里的两个服务员还有几个正好醒来的客人看见了!”
风君子:“你是说,有人看见她跟我走上了天台?”
萧正容点点头:“是的,看那样子这个小姐还是挺关心你的,你说她会有危险吗?”
“当然会有危险,她可不是你我!上次已经让人收拾过一回了,这次怎么又卷进来了?”风君子说话的时候眉头紧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