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着短两三次算什么,只要让我摸摸,次次短我都认了。”
谁都知道屠户娘子生得美貌,嫁给刘关张,人人都说是鲜花插牛粪了。刘关张对娇qi疼爱入骨,就是给老婆端洗脚水也乐此不疲。且不说他平日里并无什么短斤少两之处,就算是有,你骂他小人无耻他也未必会如此暴怒。只有屠户娘子是他的死穴,一点就着,屡试不爽。只见刘关张又急又怒,满脸紫涨的抓起案板上杀猪刀,照着那小个子灰衣人就要砍下去。
那灰衣人是镇上有名的泼皮。他嘴上原本蓄着八字胡,偷鸡摸狗欺软怕硬之事没少干过。后来得罪了人,给人按着硬生生削掉了右脸上半片皮,结果右半边那撇胡子再也长不出来了。这人也是个人才,不以为耻,反而拿这剩下的一撇胡子沾沾自喜,还给自己改了个名叫做胡一撇。
这胡一撇见刘关张拿了杀猪刀朝自己冲过来,立刻朝人群里钻去,一面扯开嗓子喊:“杀人啦,杀人啦。大过年的,刘关张要杀人啦!”
他这一窜,原本凑热闹的围观百姓顿时就哄散开来。
原本两个在前面看热闹的大娘,左手抱着新扯一卷青布,右手拎着个盛满鸡蛋的篮子。她生怕被人群撞到,连忙退后数步,嘴里还嘟囔着:“胡一撇找死么?屠户娘子不在,谁能拉的住刘关张?这下只怕真要出人命了。”
阿苒认得,这位大娘姓周,她家父子俩都在衙门里当差。这位周婶子仗着自己背后有人,一点小事都会闹出大动静来。
另一个跟着道:“就是,屠户娘子昨日才和刘关张大吵一架,今天一早抱着孩子回娘家了。刚才我还跟我家那口子说,要不是快过年了,铺子关不得,刘关张早就追去了。老婆跑了,刘关张心里正不舒坦呢,这胡一撇就凑上去找打了。”
阿苒此时早已收了笑容,只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胡一撇是出了名的泼皮,消息灵通得紧,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上去挑事?屠户娘子不在,没人拉的住刘关张,万一他怒急失手,倒霉的可是胡一撇自己。这种泼皮最是惜命乖觉的,又怎么会如此不会看时机?
地点也很诡异。
快过年了,云霞镇上家家户户都要准备些肉馅包饺子。此时正好是肉铺生意最忙的时候。刘关张的铺子位于市集中心,一点风吹草动,就可以惹来层层围观,譬如现在。即使刘关张的杀猪刀都举起来,拦归拦,散归散,不过是圈子再扩大一点,看热闹的还在继续围观。
最不对劲的那些起哄的。
胡一撇是镇上最大的破皮,那些起哄的十有八九和他是穿一个裤裆的。胡一撇还不敢把**屠户娘子的话说得那么明显,显然还是有所顾忌。那些煽风点火的,句句直指刘关张的死穴,生怕胡一撇死得不够快,事儿闹得不够大似的。
看起来,倒像是有人在幕后刻意指使胡一撇寻衅滋事。
阿爹说过,迷惑敌人的本质就是要学会制造假象。譬如山狐狸,被击中后会立刻全身瘫软倒地装死,任你怎么踢都不动。可等你稍有松懈,它一转身就跑了。从混乱到静止的装死是一种假象,从静止到混乱的搅混水也是一种假象。
如果装死是为了逃走,那搅混水呢?
阿苒本能的察觉到了危险。
注[1]:《三国志》为西晋陈寿所著,但《三国演义》是元末明初罗贯中所著。桃园三结义的典故出自《三国演义》,《三国志》中并无此节。顶多一句三人“恩若兄弟”、刘关“义为君臣,恩犹父子”等。本文因架空,考据党不可深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