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喝着喝着又发了疯,一边抱着我痛哭悔过。一边又解下鞭子不断的抽打我。不能反抗,不能抱怨,甚至不能哭泣。是的,都是我的错,都是这张脸的错,都是这双眼睛的错。都怪我长得和他喜欢的女人太像了。”
阿苒含着泪,喃喃的说:“够了,够了。”
徐雾月继续道:“我不是没想过寻死。割腕,上吊,撞墙……我都试过。他却对我说。只要我死掉,他就会杀光照顾我的奶嬷侍女们……全家。割腕一次,就送过来奶嬷的一只手指,上吊一次,就割掉她的一只耳朵。我曾骗自己说,那一定不是奶嬷的,是徐铁星故意拿别人的在骗我……”
阿苒心中猛地一凛,所以他之前会说光拿他的手指或者耳朵作为威胁的信物不够的。
徐雾月安静的说着:“奶嬷失去了一只耳朵。一只手指,但她什么都没说,只是含着笑抱着我。颤巍巍的用夹杂着口音的汉话说:‘别哭,奶嬷没事……好孩子,你受苦了’。”他的声音连一丝波动都没有,仿佛在心中已经叙述了无数次,顿了顿,又轻轻笑了起来。“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换成是你。会怎么办?”…
阿苒握住剑柄的指骨泛着白色。
自那以后,他对徐铁星越发乖顺服从。他的曲意奉承渐渐为他赢得了些许自由。甚至更多无止境的扭曲的宠爱。与此同时,他不断疏远着所有亲近他的人,故意做些让奶嬷她们生气的事,逼着对方离开自己,离开这个不祥之地。直到这一刻,他才明白母亲为什么对自己若即若离。
不能有弱点,一旦有了弱点,就会被人抓住把柄。
朱氏一直以为自己是母亲的弱点,其实她错了。在母亲眼里,自己的存在只是她安抚住徐铁星的工具,是她所掌握的他的弱点。
徐雾月微微笑道:“我奶嬷死前对我说过,雾月谷是个很美的地方,要是将来有机会一定要来看看。她说的没错,至少现在我死而无憾了。”
啊……或许还是有点小小的遗憾,没能亲手毁掉徐家,没能亲眼去看看那个让母亲为之生死的男人,没能完成奶嬷最后的心愿……
——好孩子,勇敢的,坚强的活下去,总有一天,你会看到新升起的太阳,那就是希望。
一滴滚烫的泪水落在了他的手背上。
徐雾月愕然的往上看去,只听阿苒嘶哑着声音道:“不会让你死的,我是不会让你就这么死掉的!”
沉渊的剑刃已经滑到巨岩的边缘,眼看两人就要一起掉下去,阿苒猛地爆发出一股巨大的力量,将徐雾月借力甩到了巨岩之上,自己则因用力过度胳膊脱臼,连人带剑一起朝下方坠落。
徐雾月怔怔的望着她身影消失在巨岩之下,忍不住大声叫道:“为什么?为什么要救我?”
山谷里回荡着少年绝望的悲鸣,惊起无数鸟雀。
徐雾月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是的,除了奶嬷,从来没有人会为他做到这一步。
朱氏憎恨着他,黎弗嫉妒着他,柏奚厌恶着他,还有那个云觅……他明明亲眼看到了他的惨状,却对他冷眼旁观。
上天为什么这么残忍,好不容易让他看到了曙光,却在下一刻又夺走了他的希望。
身边垂落的蔓藤忽然绷得笔直,只听下方一个声音咬牙切齿的传来上来:“哪里来的那么多为什么,还不赶紧把我拉上去?”
徐雾月蓦然张大了双眼,那家伙居然还活着!
他飞快的将身边垂落的蔓藤束成一把,朝下面喊道:“抓住了么?”
阿苒双脚缠上蔓藤,用仅能动的左臂将自己身体固定住,忍着剧痛道:“快往上拉,再不拉可就真掉下去了。”
徐雾月紧紧握住蔓藤,并没有出声。
阿苒好不容易拖着脱臼的胳膊爬上了巨岩,心里却没有劫后余生的喜悦,而是探头探脑的往下看,试图寻找沉渊掉落的位置。
冷不丁被人从身后紧紧抱住,阿苒吃了一惊,正要转过头问:“你干什么?”
少年的额头抵在她的颈窝里,低声道:“别动。”
妈蛋,这家伙的手正搁在她的胸口,她哪里敢动?
折腾了大半夜,远处的天边渐渐亮起一丝微光。
阿苒一动不动的任他抱着,肩头不断传来的剧痛让她忍不住倒抽一口亮起。
背后的衣裳似是被什么打湿了。
徐雾月那家伙……难道哭了么?
少年的声音低低的传来:“太好了,你还活着……”
阿苒抿了抿嘴道:“至少让我把胳膊先弄好吧,痛死我啦。”她话还没说完,下巴忽然被人转了过来,一双滚烫的唇轻轻的吻了上来。
阿苒整个人顿时定格了。
和上次的意外之吻不同,这一次的亲吻温柔而缠绵,就像是春风细雨一般流连忘返。只听“啪嗒”一声响,浑身僵硬的少女不由自主的爆发出一声惨叫。阿苒用力推开他,捂着胳膊怒目而视道:“你干什么恩将仇报?诶,我的胳膊居然……”被接好了?
徐雾月被她推得撞到了峭壁上,闷哼一声,咬牙道:“你才是恩将仇报吧。”
两人你瞪着我,我瞪着你,对视了好一会,只听徐雾月面无表情的道:“你脸上的人皮面具开了。”
卧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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