胳膊挡在他的面前,要定了不让他走。
“阁下何必这么动怒,况且如今天色已晚,城中并无立足之地,碧凝姑娘又这般样子,她之前几日都住在清辰居,还请阁下将她带到清辰居静静辽养,等待碧凝醒了,一切问题也都迎刃而解了。”苏清义打定了不让秦世倾走,语气也越来越平缓,好脾气的劝他,秦世倾垂目思虑,脑子中飞快运转。
苏清义此言并不是没有道理,如今天色已晚,整个城确实没有几家店铺会开门,况且他是作为离安国二皇子的身份来到这里,若此刻将碧凝带回宫中,必然会坏事,如今唯一的好办法,确实只有留在这天杀的安平王府。
可这些该死的人,竟然敢如此残忍的对他的徒儿,这个仇,他秦世倾是必报不可了,低头紧紧看了看脸色苍白的碧凝,秦世倾抿了抿嘴,只好先答应苏清义的请求。
“好,我就先答应你们,等凝儿醒了,再找你们要一个交代。”秦世倾说完,重重哼了一声,跟随闻声赶来的下人向那所谓的清辰居走去。
看到月白的身影一步步走出院落,苏清义才微微松了口气,转身正想招呼冬衣,却看到他一脸不是滋味的站在远处,深邃的目光紧紧盯着大门口,一眨不眨的样子像极了痴情郎。
“好了,没事了,先回去再说。”苏清义走过去拍上他的肩膀,扬起嘴角给他安慰,冬衣抿了抿嘴唇,眼底尽是一片复杂。
事情说来,都怪他不好,本是一本正经的答应她,能够寸步不离的陪她一晚上,能够保护她不受一点伤害的,可现在,竟变成了这个样子。
看着前一个时辰还那样能说能闹的姑娘,现在竟然如同没有生息一般躺在别人的怀中,冬衣皱了皱眉头,感觉胸口最深处的那个地方,竟像根根毒针无情刺入一般疼。
不仅如此,答应王爷的事情一个也没有成功,还失手和碧凝的师父过了招,虽说胸口处被他狠狠击了一掌,可一想到碧凝昏迷不醒的样子,心底已然愧疚万分。
“走吧,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让碧凝醒来。”肩膀上的大手再次轻轻拍了拍,冬衣深吸一口气,点点头,弯腰捡起地上的佩剑,直直插入剑套,和苏清义一同离开柴房院落。
刚一进入清辰居,迎面一股熟悉的气息淡淡袭来,秦世倾淡淡撇了眼四处的布置,便知道是碧凝常待的地方,径直走进内室,将碧凝轻轻放在床上,盖上棉被,一言不发的坐在床边守着她,眼底尽是复杂。
半年未见,小丫头好像又长高了些,一张小脸上的稚嫩也减掉了半分,眉宇间多了一份成熟,苍白的小脸似乎是消瘦了些许,连两腮可爱的婴儿肥也不见了踪影,整个人已然长成了大姑娘的模样。
可即便是在这种情况下和心爱的徒儿相逢,秦世倾仍旧一脸困惑和责怪,他走之前,明明嘱咐过碧老和碧凝,一年之内不能出碧府,更不能踏出焱山去外面,这才短短半年不到,这丫头竟然只身一人出现在安平王府,还在柴房里遇到这种情况,将自己搞得这样狼狈可怜,可真是,心疼死了。
幸好他在皇宫中,若是此刻他真的在离安国,感应到她的危险再赶来这里,他秦世倾的爱徒恐怕早就被这帮该死的人害惨了。
秦世倾轻轻叹了一口气,眼底一半怒气一半无奈,伸出修长的手指,将她凌乱黑发中的杂草一一挑出来,又细细理了理她的头发,露出一张巴掌大的苍白小脸,才安心静静等待。
“叩叩。”房门被敲了两下,不等秦世倾应允,苏清义已经轻轻走进来,面色温和,礼节得体,身后还跟着一人,肩上背着一个陈旧的木箱子。
“冒昧跟阁下交手,多有得罪,碧凝姑娘昏迷不醒,也是我们的责任,清义特地请了大夫过来,给碧凝姑娘好好看一看。”苏清义言语得体,温温和和的声音让旁人发不出一点火气,秦世倾轻轻撇了二人一眼,淡漠的语气在整个房间充斥。
“不用了,我徒儿的病因,我自己会瞧,不劳你们费心了,你们还是各自下去好好想想,一会凝儿醒来之后,该找一个什么合适的理由给我做交代。”秦世倾漠然冷哼,一点也不领苏清义的人情,苏清义顿了顿,脸上浮现出了少许的尴尬,短暂片刻,才略微反应过来,碧凝的医术那么高明,碧凝又是她师父教导的,那么眼前这位年轻的有些过分的男子,医术自然也不是一般的高超了,怎能是寻常大夫能相比的。
“好,阁下需要什么可以吩咐下人,清义先告辞了。”苏清义轻舒一口气,痛大夫一起离开清辰居,整个房间顿时陷入一片寂静。
随着房门轻轻合上,秦世倾闭目沉思片刻,接着睁开眼睛,修长的指间覆上碧凝手腕上的脉搏,静静感应。
脉搏的跳动依旧急促,丝毫没有平缓下来的趋势,可以想象,这个丫头到底是受了多大的刺激和惊吓,秦世倾长长舒了一口气,闭上眼睛,发动意识,一阵阵温暖的气脉透过指间,缓缓传入她的血管,脉搏急促的跳动渐渐平缓下来,碧凝苍白的脸色也有了些许红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