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狂奔朝着西凉行馆行驶,北堂逸清脸上染上了一层寒霜,“南宫墨,敢抢我的女人,你去死吧。”
“凤一,告诉上官衡,对皇上和皇后动手,不管用怎样的代价,一定要将南宫墨除去!”他要的不仅仅是南宫墨的性命,还要云国的国土。南宫墨那个混蛋,竟然敢跟他抢女人,简直是活得不耐烦了。
上官衡接到北堂逸清的信函,整个人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让他借母妃的手杀了父皇?这怎么可以。
西凉的信使像是看到了他的害怕,忍不住轻蔑的笑了起来,“宜亲王,你想清楚了,现在上官霖的位置越来越稳固,南宫墨是他的左右臂膀,死心塌地的效忠他。而齐王又被皇上削弱了一部分权势,淑妃娘家手里的兵权也被皇上慢慢的收回。整个云国越来越没有你的立足之地。现在皇上还顾念一些父子之情不会怎样,若是上官霖登上皇位你觉得他能让你好过?先皇后难产可是有淑妃的功劳,如果上官霖记仇,你们母子还有活路吗?”
上官衡太阳穴突突的跳着,隐藏在心底最深处的恐惧被人说了出来,他忍不住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寒颤。
的确,当初母妃下药设计让先皇后目睹皇上和她在凉亭里你侬我侬,害得皇后动了胎气才导致难产,若是上官霖追究起来,他们哪里会有好下场。也因为这样,在先皇后撒手人寰之后,父皇对母妃一直心怀怨气,很少踏足母妃的宫殿。若不是母妃在那一夜怀了身孕有了他,她早就被父皇忘记得干干净净了。
西凉信使看到上官衡眼睛里的松动,忍不住勾起唇笑了笑,“王爷,我家殿下说了,合不合作随你,不过若是你想要荣登大宝,现在绝对是最佳的机会,越往后,你的处境越是艰难。”
“容本王再考虑考虑。”
那人也没有为难他,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西凉信使离开没多久,乔装打扮过的淑妃跌跌撞撞的走了进来,眼底带着藏不住的惊恐,抓住儿子的手,颤抖的说道,“衡儿,你父皇让人审问那些死士了,他们招架不住把我们供出来怎么办?”
她想到皇上离开之前那个眼神,一直心神不宁,不敢相信,若是皇上知道是她买通了人动手脚,她和儿子会承受怎样的后果?
“不可能,那些都是训练有素的死士,全家人的性命都被我们拿捏在手里,除非他们不想要命了。”
上官衡眼底涌动着狠戾的光芒,他们牙齿里藏了毒药,实在招架不住的时候就自行了断,敢背叛他,也要看后果是不是他们能承受得起的。
想到劫狱的死士竟然被人活捉了,上官衡心里的怒火熊熊的燃烧着,更是对南宫墨恨之入骨,他怎么还不去死。既然不肯为他所用,他怎么不死,上官霖那个病秧子有什么好的,值得他死心塌地的追随。
“要是万一他们招了呢。”淑妃眼睛僵直,难掩心底的恐惧。若是那些死士在自尽之前吐露风声,她要怎么办?本来皇上就不喜欢她,一切都是看在衡儿的面子上,若是再被发现他们做了这些事情,她不敢想象要承受怎样的后果。
“没有万一。”上官衡眯了眯眼睛,心里阴霾阵阵,他一定要杀了南宫墨,杀了屡屡坏他好事的钟晴。
“宜亲王未免也太狂妄自信了,谁告诉你死士咬紧牙关不松口,就能万事无忧的?你别忘了钟晴的医术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她随意折腾几颗药下去,那些死士就能把所有的一切都交代清楚。就算她弄不出药,这世上还有一种东西叫摄魂术,被施了摄魂术的人,甚至能够让人将一切都告诉施展的人。钟晴是鬼门谷最后一任圣女的女儿,她的本事大着呢。”
柔媚甜腻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过来,淑妃吓得脸都发白了,直直的躲在上官衡的背后颤抖着说道,“你究竟是人是鬼?怎么进来的。”
上官衡腰间的长剑已经拔了出来,眼底涌动着嗜血凛冽的杀意,指着她的心脏就要刺下去,徐莲香足尖点地微微往后退了几步避开了他的袭击,依然笑盈盈,“你杀了我有什么用?害怕我将你们谋划的事情说出去吗?其实大可以不必,我们太子殿下让我好心来提醒你们的,快点把那些死士了结了,省得夜长梦多,到时候给你们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好了,我的话已经带到了,你们自便。”
说完扭着水蛇腰的女人施展轻功窜了出去,很快就不见了,又是吓得淑妃冷汗涔涔落了下来,排山倒海般的恐惧袭来,冲得她的四肢百骸都要散了,“衡儿,怎么办,快想办法把人灭口啊,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上官衡背后的衣衫都被冷汗湿透了,眉头皱得紧紧的,“能有什么办法,地牢是父皇最信任的韩烁把守着,里面所有的死士和暗卫都是父皇的心腹,只听命于他一人,就算我想灭口也进不去。”
难道真的大难临头了吗?强烈的恐惧几乎要把他逼疯,上官衡虽然极力保持镇定,然而心依然乱了,辛辛苦苦谋划了那么久,如果得不到皇位,等待着他的将会是生不如死的下场。
难道,真的要像北堂逸清说的那样,想要得到那个皇位,就要杀了父皇吗?那是给了他生命的父皇,即便他亏待母妃,却没有因此而迁怒他过,也没有厌恶过他,虽然他心里一直偏心上官霖比较多,想到让他亲手结束父皇的性命,他就心痛得不行。
“衡儿,快点想办法,你父皇若是知道我们那样算计南宫墨还想杀了他,是不会放过我们的,想办法啊,母妃不想被打入冷宫,不想你落得终身圈禁,或者被贬为庶人的下场。”
淑妃哭得稀里哗啦的,蚀骨的悔恨袭来,差点将她逼得发疯。她怎么想得到派出了那么多杀手劫狱,还是没能杀了南宫墨,还被南宫墨的人将计就计将他们的人抓住了。
上官衡心里做着激烈的挣扎,最终还是想要活命占了上风,他握紧拳头,在心里轻轻的对皇上说了一句对不起,眼底的愧疚彻底的变成对皇位贪婪的渴望,“母妃,如果我说,想让我成为皇帝,只能杀了父皇,你愿意做侩子手吗?”
冷不防的一句话,让淑妃浑身如置冰窖,看着儿子的眼神就像恶魔一样,忍不住踉跄着往后退了一步,“你说什么?杀了你父皇?”
“是。”上官衡斩钉截铁的说道,直勾勾的看着淑妃,“趁着上官霖现在在北国,我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了父皇,舅舅的大军闯进宫,拥护儿臣做皇上,再和西凉联手杀了上官霖,将整个天下彻底掌控在我们手中。无论我怎么努力,父皇都不会选择我做皇上的,他最看重,发自内心疼爱的人是上官霖,不是我。若是地牢里的死士招了,儿子和母妃绝对不会有好下场,母妃也会被打入冷宫凄惨的度过余生。所以,母妃愿意帮助我吗?”
淑妃整个人颤抖得厉害,脑子乱糟糟的,几乎反应不过来,她是爱着皇上的,可是皇上对于先皇后的死耿耿于怀,对她不冷不热的,她心里难受得快要疯掉,一颗滚烫的爱慕他的心硬生生的冻结成冰。
“母妃,我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要么成功,登上至高无上的皇位,享受天下所有人的朝拜,你也会成为尊贵的圣母皇太后。若是失败了,等待我的将会是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
清冷没有感情的话语传到淑妃的耳朵里,淑妃慢慢的回过神,看着儿子一往无前的坚定,最后一颗心还是偏向了儿子这边,“母妃愿意。”
上官衡脸上流露出满意的微笑,将一瓶毒药塞到淑妃的手里,“这是西凉人弄来的毒药,无色无味,根本查不出来,只要将这些毒药滴到父皇和皇后的饭菜或者茶水里,半个时辰之内就能让他们丧命。我现在就写信给舅舅,让他将驻扎在京城郊外的兵秘密的引到皇宫来,到时候我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占领皇宫,皇位会是我们的。时间来不及了,如果真的像那个女人所说的,钟晴很擅长摄魂术,或许父皇已经查到了幕后主使之人是我们的心腹,恐怕他很快就要出手对付我们了。”
这是他最害怕的结果,与其夜长梦多,不如先下手为强,他忍不了那么多了。
“现在就要对付皇上和皇后吗?”淑妃的手指不停的颤抖,想到要对爱了那么多年的男人下毒手,一股难言的伤感还是席卷了她的心,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眼泪扑簌扑簌的掉下来。
“就是现在,你立刻回去,弄死皇上和皇后。母妃,你不会还对父皇于心不忍吧,你爱他这么多年他根本不领情啊,他只记得你用了熏香害得他控制不住在亭子里要了你,被先皇后看到动了胎气早产,先皇后为此难产而死,上官霖也一直体弱多病。把希望放在父皇的身上还不如放在儿子的身上,你是我的母妃,我不会不要你,不会让你难过,会一直孝顺你不是更好吗?更何况,现在皇后处处压你一头,等上官霖登上皇位,会不会直接一道圣旨把你赐死了也不一定呢。”
上官霖怕她不肯帮忙,将利害分析得清清楚楚。
淑妃最后一丝不忍消失得无影无踪,咬着牙说道,“我答应你就是,衡儿,你万事一定要小心,母妃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你是母妃全部的依靠。”
“母妃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的,你也要保护好自己。”男人眼底流露出难得的柔情,轻声的说道。
淑妃回去了,拿着那瓶北堂逸清配制的无色无味的毒药,掌心里冒出了细细密密的冷汗,她在心里默默的说道,对不起,皇上,臣妾也是被逼得没有办法了。是你逼迫臣妾在前,不要怪臣妾不念旧情。等百年之后到了地底下,我再向你赔罪好了。
隐藏在宜亲王府很深的探子将淑妃和上官衡的对话,西凉信使的煽风点火,徐莲香的行踪消息统统以最隐秘的方式传到了睿亲王府里。
南宫墨捏着那些消息,眼底迸射出残忍嗜血的寒芒,上官衡,淑妃,我没有想着与你们为敌,你们竟然勾结西凉人如此陷害我,当真以为我那么好欺负吗?
他周身散发着森寒诡谲的气息,让人压抑得几乎喘不过气来,连躺在床上休息的钟晴都感受到了他的怒火,撑着床坐了起来,小声的问道,“墨,发生了什么事情?”
看到她眼底隐藏的担心,南宫墨将周身狂妄的杀气敛去,走过来将她搂在怀里,尽量让语气平和一些,“上官衡和淑妃害怕审讯的死士将他们招出来,再加上北堂逸清的挑唆,想要在皇上和皇后的茶水里下毒将人杀了,然后在淑妃娘家军队的帮助下占领皇宫,拥护上官衡登基为帝。当然,也想要将我们杀了。”
“他们竟然敢,是吃了雄心豹子胆还是脑子坏了。”钟晴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
“被逼急了,狗急跳墙呗。”南宫墨嘴角噙着残酷的笑容,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想要做皇上,也要看他们有没有那个本事。
“晴儿,你在家好好休息,我进宫一趟,不能让淑妃得逞。”南宫墨严肃的说道。
如果是平常,他不会将淑妃放在眼里,可是那瓶毒药是北堂逸清弄出来的,那个男人用毒的本领和钟晴一样出神入化,他也害怕稍微不慎,皇上就中了他们的计谋,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我陪你去。”钟晴想也不想的说道。
“你别去了,小心动了胎气,这些事情我能处理好,你放心吧,不会有事的。”南宫墨摸了摸她的头,不舍得她再奔波劳累。她这两天一直担惊受怕,看得他都心疼死了。
钟晴看到他眼底的深情和执着,心一下就软了,“那好,你万事小心,不要让我担心。”
她说完还是下床从抽屉里拿了好几颗用她的心头血制成的解毒药丸塞到他的手里,“墨,如果皇上和皇后中毒,这些解药能救他们。还有这个瓷瓶里的药能让关在地牢里的死士说实话将淑妃和上官衡是幕后主使交代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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