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到的深刻得多,诚挚得多,我不会给你这样的机会。锦王爷,晴儿对你没有半点男女之情,你又何苦让她为难呢。她这样也很为难,更何况现在你都已经娶妻了,你还想要和钟晴长相厮守,难道你是想要她做你的小妾?”
南宫墨心里是真的冒火了,这个男人怎么能执拗到这样的程度,明明都已经娶妻了,还放不下过去。难道不知道这样做会给钟晴带来多么大的困扰吗?
上官锦被南宫墨一噎,脸上浮起了一丝难堪,这个问题他竟然从来没想过。
“放下那些不该有的执念吧,我想钟晴和你说得很清楚了,她对你没有半分的爱意,你的爱对她只是一种烦恼,没有半点的甜蜜。更何况,锦王妃已经来到了江南,现在就住在王府里,你不会不知道吧。她是西凉的公主,骨子里有着皇家的骄傲,你别把她逼急了,她若是失去理智做出不好的事情连累钟晴,你难道心里就开心了,没有一丝愧疚?锦王爷,和锦王妃好好过日子吧,没有什么放不下的,贤妃娘娘也想你能快点有子嗣后代。”
南宫墨耐着性子说了这么一番话,转身离开了,上官锦站在花园里,脸上有着后悔,他怎么没想过在父皇赐婚的时候就抗争,现在弄得这样的境地。
身后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灵隐老人走了出来,在徒弟的面前站定,睿智而深沉的眼眸注视着他,“你就真的那么爱那个女人,爱了十几年了还舍不得放下?”
上官锦点了点头,在师父的面前他不想有半点的隐瞒。
“她真的那么好吗,值得你爱了那么久,哪怕她嫁过两次,给别的男人生了孩子还是爱着她,不嫌弃?她到底好在哪里?”
“我不知道她究竟哪里好,可是我就是爱她,很爱,只要是她在乎的人,她能付出十二分的真心相对,干净而纯粹,没有半分算计,我喜欢这样的她。师父,我在皇宫里见多了太多表面温柔善良,转身却心狠手辣的女人,我不想要那样的妻子,真的。其实我也知道钟晴对敌人心狠手辣,杀人不见血,那又如何,她爱南宫墨,她疼惜碧瑶,她对语欢皇妹掏心掏肺的好,连带着爱屋及乌,父皇和母后的事情她都能不余遗力的去做。这样的女人我不想错过,她明明应该是我的妻子啊,怎么不小心就嫁给了别人。”
上官锦猛的趴在师父的肩膀上哭得撕心裂肺,他怎么能将她弄丢了呢,那明明是他的妻子啊,“师父,我心里很痛,痛得快要窒息了,你帮帮我。”
灵隐老人看着像哭得像孩子一样的徒弟,轻轻的叹息一声,“锦儿,如果她是你一辈子的执念,你那么的想要她,做师父的一定会帮你。爱一个人而不得是什么滋味,师父也深深的体会过,知道那种痛苦。可是有句话,你不得不承认南宫墨说得很对,既然你那么爱钟晴,如果得到了她,你又要将她如何安置?你现在的王妃是西凉高贵的公主,你不能休妻,难道让钟晴委身做妾吗?依着她那么骄傲的性子,你势必留不住她。”
上官锦脸上一片纠结,忍不住握紧了拳头,心里涌起了一片惊涛骇浪。挣扎了很久之后,他终于下定了决心,“我会和公主和离,让她另寻良人嫁了,反正她如今还是完璧之身,又长得花容月貌,身份气度一样不缺,想要嫁个好男人也不是难事。”
灵隐老人摇了摇头,眼睛里写满了失望,“锦儿,事情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你是皇家贵胄,皇上的赐婚从来就没有休妻跟和离一说,北堂妍月是你的正妃,这是你一辈子都抹不掉的事实”
上官锦脸上血色褪尽,身形踉跄了一下,痛苦的捂着心脏的位置,周身被强烈的悲哀包围着,“那师父我究竟要怎么办,我不爱北堂妍月,真的一点都不爱她啊,我想要的从始至终都是钟晴。”那些问题他不是没想到,可是却不敢深想下去,因为深想下去的结果就是,他和钟晴再也没有可能。他有了身份高贵的妻子,还是父皇亲自赐婚,一辈子要和北堂妍月扯上了联系,不死不休。那个结果是他不敢去碰触的雷区,他爱的只有钟晴。
她以前是他的未婚妻啊,即便中间出了一些差错,他也希望她最后能回到他的身边,他不在乎她嫁过两个男人,也不在乎她给南宫墨生了孩子。真的一点都不在乎,只要她能回来陪着他,他就心满意足了。
“没有办法,除非北堂妍月死了,或者你死了,重新换个身份活着,否则你和钟晴没有结果。当然,若是你愿意放弃皇子的身份,让皇上把你贬为庶民,或许北堂妍月就会想办法离开你了,这也是一个办法,不过确实最糟糕的办法。”
上官锦眉头紧紧的皱成一团,不管是哪个办法,他都不愿意要,他是皇子,血液里流着高贵的血统,他舍不得丢掉,可是北堂妍月没有做错什么,他凭什么决定别人的生死?他不想沾染无辜的生命,不管怎么样,他不能害了别人,他已经够对不起北堂妍月了。
“那就没有办法了,锦儿,你心肠太软,下不了狠心,注定只能和钟晴分开。”灵隐老人实话实说,这话对于上官锦来说的确是个沉重的打击。
“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师父,你最足智多谋,肯定能想得出来,你帮帮我好吗?我不想伤害无辜的人,我只要钟晴爱上我,和我长相厮守。”
上官锦像个孩子一样抬起头,无助的看着灵隐老人,在他的心里,师父是神仙一样的存在,不管是什么事情都难不倒他,他一定有办法的。
灵隐老人只是同情的看着他,“没有别的办法了,锦儿,不然你换个身份生活,做我灵隐老人的徒弟,身份自然同样尊贵,同样能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不比云国的王爷差。”
“师父,你让我再想想吧,父皇其实也很疼爱我,因为我小时候身体很虚弱,总是生病,父皇对我关怀备至,我舍不得彻底和他断了联系。”
上官锦眼睛里流露出为难的神色,还有母妃,虽然她伤透了他的心,这些年他心里其实很怨怪母妃,对她就像是陌生人一样,可是她到底给了他性命,就这么一走了之,父皇和母妃肯定伤透了心。
“你想清楚,这些事情一下子做取舍的确很难。至于南宫墨那边,用不着我们出手,会有人帮我们收拾了他,你耐心等待,只管坐收渔翁之利好了。”
灵隐老人眼睛里带着一抹兴奋的光芒,南宫墨印堂发黑,不日便会有血光之灾,那些灾难对他来说将会是致命的打击,他不急在一时。
“师父,你是不是算到了什么?”
上官锦看到师父深邃的眸子里迸射出来的诡异的寒光,心怦怦的跳了起来,是不是他的机会来了?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你不想双手沾染上鲜血随便你,不过你想趁机得到钟晴的心,这倒是很好的机会,你一定要好好把握住了。不过在那之前,你和北堂妍月的关系一定要处理好,钟晴是不可能做小的,她的命格也很特殊,委屈了她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灵隐老人郑重其事的提醒上官锦,“只要你想,师父一定帮你达成所愿。好了,先回房间里理清楚思路,看究竟怎样处理和北堂妍月的关系吧。”
“谢谢师父。”
上官锦脸上露出好看的笑容,愉悦在眉宇间荡漾开来,他能和钟晴在一起,光是想想,他高兴得快要飞起来了,这种感觉真的很好。
至于和上官絮儿解除关系,他想了想,还是决定先和上官絮儿商量一下,选择平静的结束这段有名无实的婚姻。她实在不愿意,再想别的办法。
打定了主意,上官锦满怀期待的回到了房间里,躺在床上美美的睡了一觉。
同一时刻,钟晴为上官语欢,上官絮儿,北堂妍月还有几位嬷嬷举行的接风洗尘宴也到了尾声,几个女人走出了花厅,置身在花团锦簇的花园里,走在平坦的青石铺就的小路上。
来到几位女客居住的院子,上官絮儿,上官语欢和几位嬷嬷率先进去了,北堂妍月嘴角噙着淡笑跟在钟晴的身边并没有跟着离开。
“睿王妃。”
让伺候的丫鬟退下了,北堂妍月寒冷锐利的眼神直勾勾的瞪着钟晴,声音也染上了一抹恨意。
“锦王妃有话不妨直说,天色已经很晚了呢。”钟晴淡笑着看着她的目光,不紧不慢的说道。
“知道我为什么那么恨你吗,睿王妃?你毁掉了我的幸福,转身却能和别的男人过得那么甜蜜幸福,我看到你这样,有时候恨不得连杀了你的心都有了。”
北堂妍月抑制不住内心的委屈,眼泪哗哗的流了出来,她真的是太痛苦了,嫁给上官锦这么久,她依然是处子之身,她深爱的那个男人从大婚之夜掀开了她的盖头之后,就再也没有进过她的房间,让她变成了锦王府里的笑话,她委屈得每天晚上偷偷的躲在被窝里掉眼泪。
“我真的很爱锦王爷,为了他甘心做最温柔的女人,体贴懂事,对他嘘寒问暖,只希望有一天他能看到我的美丽,感受到我的好,从而爱上我。可是不管我怎么努力都走不进他的内心,他心里爱着的只有你一个,哪怕你嫁给了睿王爷,过得恩爱又甜蜜,在他的心里,他依然把你当成了他的妻子,为你守身如玉。钟晴,你哪来那么大的魅力,让那样遗世独立,犹如谪仙一样的男人念念不忘了这么久。有时候,我恨不得把你杀了,彻底的将你从他的心里赶出去,这样他能看到的就只有我了。”
北堂妍月说着说着,心里一股强烈的难过逼得她快要发疯,“钟晴,你既然不爱他,为什么还要将他的魂儿都勾走了,我那么爱他,他却对我不屑一顾。因为你。我过得很痛苦你知不知道?”
她怨恨的目光落在钟晴的身上,像是要将后者的血肉硬生生的剜下来一样,真的好恨啊,“为什么你要在让他爱上你之后,又选择转身离开。为什么不嫁给他,你们成为了夫妻,我当初也就不会爱上他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爱而不得,每天夜里辗转反侧。我过得那么痛苦,你却过得那样快乐,我凭什么不恨你?”
钟晴听着她痛苦压抑的哭泣声,心里升起了一抹强烈的内疚感,可是有些事情不是她能左右的,她愧疚,却没有任何办法,“妍月公主,我觉得很抱歉。”
“你抱歉有什么用,我依然在王府里守活寡,依然得不到锦王爷的爱,因为你在他的心上烙下了太深的印记,恐怕一辈子都去不掉了。难道你以为简简单单的一声抱歉就能将你对我的伤害都抹杀吗?钟晴,我不要你的道歉,我要一个切实可行的办法,让上官锦爱上我。他是我的夫君,我那么爱他,不能就这么算了。我哪里比不上你,我承认你聪明又漂亮,可是我同样兰质蕙心,美丽动人,甚至我比你温柔,出身也比你高贵,凭什么他只看得到你的存在,却彻底的将我无视。”
北堂妍月拳头捏得咯咯作响,周身笼罩着森森的怒火,她真的很不甘心,她从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什么时候输给别人过,好不容易爱上这个一个男人,却又在他那里栽了一个大跟头。
钟晴好脾气的问道,“那除了道歉我还能怎么样?妍月公主,其实我早就和锦王爷说得很清楚很明白了,我爱的人是南宫墨,对他没有丝毫的想法。我同样也劝他放下那些执念,好好和你过日子了,可是他不听我的话,你说我能怎么办呢?一个人的情感和心意是最难控制的,我左右不了锦王爷的心,就像你不能阻止你爱他一样。而且我已经很早就和他划清界限了,并没有任何拖泥带水,没有暧昧不明的话给他希望。该做的能做的,我都已经做了。”
之所以觉得愧疚,是因为上官锦心里念着她,让北堂妍月受到委屈了。可是她还能怎么办,她都已经和南宫墨离开京城来到江南快一年了,远远离开上官锦的地方,他依然耿耿于怀,她也没有办法好不好。
“想要我原谅你对我的伤害也不是不可以。”
北堂妍月胡乱的用袖子抹了一把眼泪,灼灼的目光透着志在必得的坚定,凛冽的声音贯穿了钟晴的耳膜,“你帮我做一件事情。做到了我就原谅你,不然我一定会恨你一辈子,你等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