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月脂是在熟悉的环境中醒来的。
雪白的被褥,水晶的吊灯,墙上还有一幅她自已绣的水墨山水,阳光自浅紫的窗帘透射过来,依然让她感到十分灿烂。
她呆呆地望着窗的方向,想着昨天夜里和今天清晨所遭遇的一切。
那种痛和耻辱,像是淬了毒的刀子,正在切割着她。她不是沉湎于过去的人,却无法自控地一遍又一遍地回放着那痛苦的过程。就像是一个自虐者,一遍又一遍地撕开伤口,就是鲜血淋漓也停不了,停不下。
童少谦为了不影响她,是在客房中洗的澡。等他推开房门时,就看到她凝望着窗口的侧面。宁静到极致,像是一座正散发着淡淡哀伤的雕塑。
他向床边走去,脚步像是缀了千斤一般沉重。
他在床上跪行至她的身后,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看着她的眼帘偶尔的张合。
他想与她说些什么,但是喉咙里就像是堵了棉花一样,发不出声音,嘴里也满是苦涩。最终,他什么也没说,只是下床给她倒了杯凉开水,绕到床的另一面,将她扶起来,靠在自已身上喂水。
那月脂没有看他的脸,顺从地喝了水。
她知道这件事不关童少谦,也知道他的内疚、心疼与忐忑。可她现在心很乱,情绪很差,一时还无法面对他的脸。毕竟,他与那个人是兄弟。长得挺像。
打开手镯,让千叶把一直就煨着的八宝粥拿上来。
将她扶着坐起,背后放了个软垫。他想喂她。那月脂却沉默着从他手里拿过了碗和调羹,自已一口一口地吃起来。拿碗的手很稳,拿调羹的手也没有一丝多余的颤动,进食的动作一如往常的优雅。
童少谦看着她,满目的心疼与怜惜,想要安慰却无从下手。
她现在,连正眼都不看他……
“月脂……”他的手放在她的膝盖上。吐声很干涩。自她被劫之后,他就没有进过食。喝过水。
那月脂将空碗交给守在边上的人造人千叶,而后握上他的手指,低声道:“陪我睡吧。”
童少谦动了动嘴唇,上了床。在边上躺下,故意忽视她的僵硬,坚定地将人揽进了怀里,困在自已胸前。
月脂很坚强,但是,大哥还是给她心理造成了阴影。她现在,应该会排斥男人的靠近,特别还是与大哥长得有几分像的自已。不过,她让自已睡她旁边。说明正在自我调适,她不想被困在那段痛苦之中。他的好姑娘不会自哀自怜,她是只勇敢的雏鹰。她的目光永远看向万里长空。
那月脂背部紧贴着童少谦的胸膛,头也枕着他的手臂,沉溺在他的体息及沐浴液的清香之中。呼吸渐渐平缓,眼睫开始坠落。
听着耳畔轻匀的呼吸声,奔波了一天一夜,极度疲乏的童少谦终于也闭上了眼睛。
才过了一刻钟左右。那月脂就睁开了眼睛,将童少谦环在自已腰上的手臂拿开。悄无声息地站了起来。立在床头,看着枕上的男人。剑眉直鼻,这是她最爱的男人的脸。由于缺少睡眠,他的眼窝下陷,眼底也有明显的青色。肤色有些苍白,嘴唇干躁起皮,下巴比刚见时尖削了些。为了营救她,这个男人开着车追逐了一整夜……
床边的人走开时,童少谦的眼睫动了下。直到浴室里响起水声,他才睁开来,翠绿的眼睛直直地望着头顶的吊灯。
自一回家,他就给她放在浴缸里,仔仔细细地洗过了。她一点也不脏,但他没有打算要阻止她。因为,他知道,她其实是想洗去是不堪回首的记忆。
一边是深受伤害的爱人,一边是无意识时犯下错误的大哥。现在这种状况,最好的结局,是大哥嫁给月脂。但是,看月脂的样子,她会接受吗?还有,就是往后该怎么办?大哥不可能一直隐藏着,但那月脂又不能暴露。他们该拿什么来保护她?
他不是不爱国,他不是没有正义与公德,不是不为那些半兽人的牺牲而感到惋惜……但如果,是以那月脂的自由与幸福为代价,他就只能做个自私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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