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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湘娟重重跪下,惊叫道:“大姐,我知道错了!大姐……你原谅我这回,你忘了么,你曾经有多疼我……”
陈湘如恍若未闻,对林敢道:“你陪着二爷,我们得回府了。”陈湘如突地扭头,冷冷地看着身侧的族人,“回去告诉族人,我们姐弟要在东河镇另开一支,会在相字辈、维字辈的族里挑几户迁至东河镇,至于那些狼心狗肺的族人,从即日起,我们陈家大院将不会再过问他们的生计,也休想从我们陈家拿一文钱。”
蓦地转身,她在王婆子与慕容大嫂的搀扶下离去。
陈湘娟快速起身,想跟着出来,却被陈家小厮给阻了回去。
她害怕,明明可以分到绸缎庄的,可转瞬之间,一切都发生改变了。
“大姐!大姐,你帮帮我这回……”
她没有回头,停下了脚步,“陈湘娟,昔日在马宅,我曾与你说过,二弟、三弟还有湘妮、问梅及我的夫君等人,都是我最看重的人,你若是伤他们,我绝不会原谅!
你挑了二弟的手筋,我……绝不会原谅。
二弟,你想做什么请便!”
顷刻之间,沈无争、周六出来搅局,一切都陡然转变,早前被动的,顿化主动,掌控大局。
陈相贵沉默了太久,却在今日看到了一个完全不一样的陈湘如,或者说是一个被触怒的陈湘如。
只要寒了她的心,她一样可以做得果决、无情。
陈相贵道:“二哥,身残,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心残。就如陈湘娟,被恨蒙住了双眼,被嫉妒埋没了良知。忘了大姐待她如何宽厚,才做出骨肉相残之事。如果你也是如此,就和她没什么差别?”
陈相富狠不得杀了陈湘娟,厉喝道:“难道……我的双手就这样被废了?”
他恨不得、恨不得她立即死了才好。
他一声喝问,眸子里蓄着血色,咬牙切齿地怒嚎。
陈相贵轻叹了一声,“一会儿早些陪二爷回家。”
有人应答“是”。
陈湘娟与马庆被困中央,陈相富一句令下,下人们抓住了成庆夫妻。
陈相富要报复回来。不仅是替自己报仇,也要替白莲报仇。
陈湘如只觉浑身疲惫,陈相富所受的伤,她感同身受,甚至比自己受这伤痛更要痛心。
陈相富拿定主意:学着早前陈湘娟待他的模样,甚至是加倍地对付他们。
他冷笑着:“写借契,你们夫妇因赌资之故,借我二十万两银子……不,十万两,只需十万两。马府和你们就会变得一无所有。写!”
他们是如何逼他的,他今儿就怎样逼他们。
可陈湘娟不是陈相富,她不肯写。陈相富就令人拔下她头上的钗子,狠狠地在她手背扎下一个血窿。
陈湘娟疼得鬼叫一通。
陈相富阴冷着眸子:“马庆,该轮到你了。”
“是这贱妇害你的,是她……”
陈相富摇头,“可你是她的帮凶。”
所以,他们俩都该罚。
他学着他们的样,把他们两夫妻绑在椅子上,周围还有在看热闹的族人,亦有茗香茶楼的看众。
陈相富使了个眼色。那小厮原是与陈相富一起长大的,看到陈相富手筋被挑。心下正暗恨,此刻得了陈相富的暗示。抓住马庆的手,拿着钗子,又是一下,一阵钻心的刺痛漫上心头。
他微眯了一眼,没有半分的怜惜,白莲、双手都是他最看重的,可是他们却将他毁了。
只因为,他拥有了太多的家业,庶子、庶女便要联手害他。
“香炉!”
小厮急忙应声。
陈相富道:“我数到五,要是他们不写借契,你……就把女的左手手筋与男的左手手筋给挑了。”
一侧的裴勇竟没有要劝说的意思,怀抱一柄宝剑,面无表情。
小厮面露难色,“二爷,要是挑了马大爷的,马府会不会找来?”
陈相富苦笑着摇头,“大小姐是个行事会留一手的人,当年大小姐会把马家的借契全当成陈湘娟的陪嫁,一定还留有后手。马夫人昔日为了几千两银子,就把她的亲生女儿嫁给苏州知州孙家长子做填房妇,可见马家凉薄。
别说是挑了他的手筋不敢追上门来,就是我要了他的命,马家也不敢放一个屁。
至于陈湘娟这个贱女,不过是我父亲被前任族长算计,酒醉之后,将怡香楼的娼/人扮作母亲,这才生下陈湘娟这贱女……”
族人们一个个听得耳朵竖立,以前高高在上的二小姐,原来并不是赵氏所生,而是陈将生醉酒后与一个娼/人生的,这可真是意外!
立有人叫嚷道:“相富,我们陈家可不容此等女子,这等卑贱,我们不认!”
“对,我们不认!”
“我们陈家血脉清白,不认娼/人生的贱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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