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笑了笑,这笑容中透着几分深不可测。
他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到桌边,缓缓坐下,整个人散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气场。
“唐公子,多时不见,别来无恙啊。”
来人的声音醇厚而低沉,仿佛有一种魔力,能吸引人的心神。
唐云勉强笑了笑,道:
“托福,还算不错。”他顿了顿,又接着道:“不知您此次前来,有何指教?”
红袍客端起桌上的茶杯,轻抿一口,道:
“唐公子,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我来此的目的。”
唐云皱了皱眉,道:
“您的意思,是希望唐家能在这场博弈中站位?”
“不错。”
红袍客放下茶杯,目光直视唐云:
“如今皇城风云变幻,各方势力暗潮汹涌。唐家在南地虽然势大,但在这皇城之中,却也需得寻个靠山。”
唐云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权衡利弊。他深知此人所言非虚,但唐家一向以中立自居,不愿轻易涉足朝堂之争。
但他也清楚,如今这形势,怕是由不得唐家置身事外了。
唐云缓缓开口:
“唐家虽然久居蜀中,但也知道什么是大局。只是,这朝堂之争,实在是凶险万分…”
“唐公子所言极是。”
红袍客接口道。
“但这正是唐家崛起的机会。只要唐家能在这场博弈中站稳脚跟,日后必定是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唐云深吸了一口气,道:
“您的话,我会带回去与家族长辈商议。只是…”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
“只是唐家也有唐家的规矩和底线,有些事情,我们是做不来的。”
红袍客闻言,哈哈大笑:
“唐公子果然是个明白人。你放心,我们龙帆会做事,向来是光明磊落,绝不会让唐家为难。”
红袍客的话语中透露出一股不容置疑的自信与威严。
仿佛早已洞察一切,对皇城的局势了如指掌。
唐云心中虽仍有疑虑,但也被红袍客的气势所震慑。
红袍客站起身来,沉声道:
“唐公子,这皇城之中,即将掀起一场腥风血雨。龙帆会愿意与唐家携手共进,共同应对这场风暴。”
唐云也站起身来,走到红袍客身旁,目光坚定地说道:
“既如此,我便代表唐家,与您达成初步共识。但具体事宜,还需家族长辈商议后再做决定。”
红袍客点了点头,笑道:
“这是自然。我相信,唐家一定会做出明智的选择。”
言罢,红袍客转身离去,留下唐云独自站在窗前,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激动与不安,但还是平静的走出了醉仙楼,返回了他近来一直居住的南宫家在皇城中的府邸。
一回到自己所居住的跨院中,唐云就看到赵让竟是坐在院中的石桌旁,似是已经等候多时。
唐云微微一笑,走到石桌前坐下,看着赵让道:
“赵兄,好久不见。”
赵让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却也抱拳道:
“唐兄,多日不见,风采依旧啊。”
“哪里哪里。”
唐云摆手道。
“赵兄才是越发精神了。”
两人对视一笑,却都心照不宣地避开了彼此眼中的探究。
唐云知道赵让不会无缘无故地在这里等他。
而赵让也清楚唐云不是个容易被蒙蔽的人。
“赵兄今日来找我,可是有何要事?”
唐云率先打破了沉默。
赵让沉吟片刻,缓缓道:
“我听闻唐兄近日与龙帆会有所接触,不知是否确有此事?”
唐云心中暗惊,却面色如常地笑道:
“赵兄的消息倒是灵通得很。”
“在这皇城之中,想要隐瞒些什么,只怕是不易。”
赵让叹息道。
“唐兄,你可知与龙帆会结盟,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机会,也意味着风险。”
唐云淡淡道,“赵兄有何高见?”
“高见不敢当。”
赵让摇头道。
“只是唐兄可知,龙帆会并非善类,他们行事诡秘,手段狠辣,与他们为伍,恐怕会引来无穷后患。”
“龙帆会与我唐家都属于南地,虽然我唐家久居蜀中,并不喜在外行走,但终究还是河对岸的。”
唐云说道。
虽是故左言他,可赵让已经听出了话中的意思。
这就是唐云对自己的交代。
他能和自己说这么多,已经实属不易。
赵让苦笑了一声,道:
“唐兄既然已经决定,我也无话可说。只是,我希望唐兄能时刻提醒自己,不要被这场风暴卷得太深。”
唐云微微一笑,道:
“多谢赵兄提醒,我会小心的。”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赵让便起身告辞。
赵让沉默了。
他自然听得出唐云话中的含义,也明白,再劝已是无用。
赵让深吸了一口气,换了一种语气道:
“既然唐兄心意已决,赵某也不再多言。只是,唐兄需得小心,这朝堂之争,远非想象中那么简单。”
唐云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多谢赵兄提醒,唐某自有分寸。”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赵让便起身告辞。他走到院门口,突然停下脚步,转身对唐云道:
“唐兄,若在皇城中还有事,也可以来找我。”
言罢,他大步离去,只留下一个背影,在夕阳的余晖中显得格外孤独。
“你是不该去找唐云的!”
赵让走出南宫家府邸不久,身后突然冷不丁的传来一句。
这个声音他实在是再熟悉不过。
因为这个声音已经让他有一种刻入骨血之中的恐惧……
赵让微微闭上了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才再度睁开。
兴许只是一瞬,也许是半个时辰。
但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红手正悠闲的站在他面前,半边肩膀斜靠在墙壁上,手里拿着一个碧玉制成的指甲锉,正在专心致志的打磨自己的指甲。
赵让看着红手,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惧。他知道,红手是个极其危险的人物,他的出现往往意味着麻烦和血腥。
“你为何会在此?”
赵让努力保持镇定,沉声问道。
红手抬起头,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赵让,你以为你能瞒得过我?我早已知道你来找唐云了。”
赵让心中一沉,他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红手的掌握之中。
“红手,我找唐云只是叙旧而已,并无他意。”
“哦?是吗?”
红手轻轻一笑,有些蔑视地说道:
“可我却听说,你在劝唐云不要与南地的龙帆会结盟。”
赵让心中一惊,他没想到红手的消息如此灵通。
此刻否认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只能坦然面对:
“没错,我确实劝过他。但我并不是为了反对,只是希望他能明白这场博弈的风险。”
“风险?”
红手冷笑一声,说道:
“赵让,你以为你比我看得更清楚?你不会这么快就忘了那夜发生的事情吧?”
提起那一夜,赵让不禁打了个冷战。
那夜从那座破败的神庙中回去之后,他喝了很多酒。
赵让是个爱喝酒的人,酒量也算是不错,但在他的印象中,自己还从未喝下过那么多!
按照以往,自己早该醉死过去。
但那日回来,即便胃里已经在酒的刺激下缩成一团,并且极为激烈的抽搐着,赵让的脑子都是无比清醒的。
他越是想用酒精来麻痹自己,封存那段可怖的记忆,就越是清醒,越是记的清楚……
此刻红手再度提起,除了威胁,赵让想不出其他任何原因。
但他也着实不明白,红手为何对龙帆会进入皇城之事不闻不问,反而在知道自己去找了唐云之后,不惜面对面的来威胁与他。
红手看着赵让脸上的表情变化,心中不禁暗自得意。
自己已经成功地握住了赵让的命脉。
“赵让,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怎么做才是明智的。”红手缓缓地说道,语气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龙帆会的事情,你不需要过问,也不要再去找唐云说三道四。”
赵让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权衡利弊。
他清楚红手的话中隐含着威胁,但他也清楚,自己无法与红手抗衡。
最终,赵让点了点头,沉声道:
“我明白了,我不会再插手此事。”
红手听后,满意的点点头,继续说道:
“今日,你去元明空府上,没有明说,这点就很好。我希望你和唐家,还有那位日薄西山的宰相李盛林,都像这样做。”
赵让心头一紧……但对红手知晓他在七皇子元明空的府邸中所说的话,并不意外。
至于他用‘日薄西山’四个字,来形容外人看来仍旧如日中天的宰相李盛林,那就更是正常!
“不过我可以送你一份人情!”
红手话锋一转,说道。
赵让皱起眉头,却没有追问,而是说道:
“你送的人情,我大概是受不起。”
红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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