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梦境

    在訾虚梦里，常常出现一女童，看不清她的模样，但见她穿灰色素衣站在一条暗红河边，手持折扇似乎在训斥着什么，她，时而愤怒，时而欢快，像极了此时的五绝！

    自己曾问过师傅和师叔，这天下可有暗红色的川河！

    师傅和师叔说，既然是梦，那便是虚无缥缈之事，以后莫要再四处打探！免得起了执念，误了修道正途！

    近几年，此梦便不再出现，自己也便忘了此事！

    訾虚看着眼前的女童，单薄瘦小的身子裹着青色布衣，一双清澈明亮的眸子在她那张小小的脸上显得有些突兀，如此弱小的小人，怎会是这世间人人惧怕的妖物？

    “哥哥，他们都总是看见我就避开，我一时没忍不住”???五绝抬头，看哥哥气的铁青的脸，她诺诺地为自己辩护着！

    “都下去吧！”

    “是”

    宿九望着那些朝祖母宫里走去的侍婢们，他皱了皱眉！

    在父王离世后，祖母伤心欲绝，一病不起，在榻上整整躺了两年多，等身体稍微好一些，便上了青云观，在观里和道姑慧音师傅一起吃斋念佛为国祈福，直到上次宫中叛乱，祖母担心，便匆匆赶往王宫，助自己清扫反叛余孽！

    最近三年她一直在后宫修心养性，不理后宫，不涉朝政！

    祖母向来慈祥和善，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宫人都是极好，可不知为何，她唯独对小五，甚是冷淡！

    宿九回头，看见她委屈，心有不忍，便伸手摸了摸五绝的小脑袋，明明是她做错事，但在她这里，好像反倒成了别人的不是！

    “小五，哥哥为你寻了位名医，他能治世间奇难杂症，你让他瞧瞧，看能不能除去你身上的病症，让你晚上睡个安稳觉”???宿九说着握住了五绝冰凉的小手搓了搓。

    小五自从上次从北川回来，到此时已快六年多了，她总是烦躁不安，夜晚时常从梦中惊醒，这些年宿九看着她喝完一碗又一碗太医熬制的汤药，她虽然从来不喊苦，可宿九看在眼里，心疼不已，每当五绝烦躁时，宿九便只能将她抱在怀里，哄她入睡！

    听哥哥说寻来了名医，五绝回头寻去，便瞧见宿九身后的男子，目光扫过那男子的面颊时，她呆在原地怔怔地望着他，眼前的男子二十多岁的年纪，身着白色衣袍，脸上的黑瞳如墨，头上灰布束发……

    “缘生”????她不曾见过他，可不知为何，嘴里不自觉地唤了一声，声音似乎从自己的心底深处传来，瞧着那人，她的心中涌起了一种自己难以控制的情绪，五绝感觉自己的眼中有热乎乎的东西涌出，自己伸手触摸——竟然是泪！

    “你是谁？”这种感觉让她很生气，她便厉声质问！

    “我…我是…”不知为何，訾虚觉得自己嘴里有点涩，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名字好像难以启齿，尽然对她说不出口！

    “他名叫訾虚，是北漠隐山高人，极擅医术，是哥哥刚给你说的名医”???五绝的变化让宿九有点吃惊，平日里她爱胡闹，自己是知道的，但不似此时这般待人失分寸！

    “先生莫怪，是本王教妹无方，唐突了先生”

    “无妨”

    宿九牵着五绝的手朝屋内走去。

    她，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