测着,根据他之前在史如意那里受的训练,这种高度,他只要一个飞扑加上蹬跳,就能顺利的翻出去。
然而,还是然而,余光瞥着四周拎着家伙的混混们,文阳心中暗叹一口气,打起精神,将注意力集中在场地中央。
在场地中央,有一只铁笼。
笼子和昨天关他的一样,是坚固的金属笼。粗硬的铁栏栅中卧着一只中等体形的狗,黄黑色的毛皮,看模样是只串串。它的精神有些萎靡,微瘪的侧腹上可以看到一根根凸起的肋骨。
见到场地外涌出的一群人,笼中的狗畏惧的瑟缩起来,可怜的呜呜叫唤。
潘三朝笼子挥了挥手,几个小混混就打开铁丝网上的一道门,朝场中走去。
这是要干什么?
文阳默不作声,却提起了十二分的警惕。
到了笼子边,几个混混打开笼门,把焉了吧唧的黄狗放了出来,一人抓住狗头,另几人抓住四肢。混混中一个拎着医药箱,看起来有几分斯文的男子倒也不嫌脏,直接跪坐在笼子边,熟练的打开医药箱,从箱子里取出一支注射器和一个三四厘米长的玻璃瓶。将注射器的中段咬在嘴里,男子掰开玻璃瓶的瓶帽,拿下咬在口中的注射器,抽完了小瓶里的液体。
“别怕,不会太疼。”
跪坐在地上的男子低声安抚着那只被牢牢按住的狗,握着注射器的手却异常迅速的完成了扎针、推药剂、拔针的动作。
随着拎着药箱的男子和几个混混回到场外,文阳被带到了场地的入口。
“进去吧!”
潘三握着皮鞭,虚虚的在空中挥了个响,亲自驱赶文阳朝场地里走。文阳朝门内一躲,一边的小混混砰的关上了铁丝网上的那道门,用粗大的铁链锁了起来。
“吁!”
“傻黄,上啊!”
“我赌一百块钱黄狗赢!”
场边的人群按耐不住,开始骚动起来,有起哄的,有下赌的。潘三抱着膀子站在混混中,一言不发,带着饶有兴致的神情瞅着场地中那只哈士奇的反应。
他潘三吃这口饭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虽然学历不高,但混多了,也算时来运转,新进盘下了这块位于省交界线处,被开发商烂尾了十来年的一块荒地。
按理说,一块地理位置这么偏的荒地,盘下来也贡献不了什么价值。可偏偏潘三这人不走正路,脑袋一拍,把这荒地拾掇拾掇,清出一块圆形的场地,用铁丝网严严实实的给围上,周围拉上电线,布置布置,暗中开了个赌狗场。白天,赌狗场空无一人,只有潘三手底下的几个兄弟看守场子。到了夜里,赌狗场的气氛就不一样了。但凡是开场子的晚上,一群群寻找刺激的男男女女挤满了这片看起来荒芜颓败的建筑,狂暴的狗吠、兴奋的尖叫和轰然叫好声里,大把的赌场抽水进了潘三的腰包。
陈赫不知道从哪里打探来的消息,找到了他,并塞给他一个哆啦a梦挂饰,给他搞了一声西装革履的行头,还借给他一辆suv,让他照着一个地址去“接”一只叫大毛的狗。这么神经兮兮的活,潘三自然嗤之以鼻,可紧接着,陈赫开了一个价,一个让他无法不心动的数字。如果他顺利干完这票,那么盘这片场子的钱就能全都赚回来了。
那可是他在道上混了七八年才攒够的所有的积蓄啊!
算了,不就是绑架一只狗吗?虽然确实挺傻的,但哪有送上门的钱不要的道理啊。
这会儿,潘三带着对即将到手的金钱的渴望,和对这只在陈赫口中“极其非常聪明还很能打”的狗的好奇,在场地外注视着文阳的一举一动。
文阳回过头看看场外的人群,扭过头,又看看场中那只黄黑色的土狗。
黄黑色土狗原本萎靡不振的模样已经消失不见。
随着几分钟前注入体内的针剂发挥药效,这只狗的眼神慢慢变了。一种混沌的暴躁嗜血,使它对着场内唯一的另一个生物龇出了尖牙。
沿着场地的外圈缓慢的移动,文阳的身后就是拎着棍棒,狂热的捶打地面和敲击铁丝网的混混们。
在阵阵口哨和震耳欲聋的喊叫里,文阳的注意力不敢有丝毫的偏移,全部集中在面前的这只狗身上。而黄黑色土狗的头部始终随着文阳的移动而转动。
嘴唇上翻、龇牙、皱鼻、立耳,高高竖立的尾巴,以及暗哑却带有明显攻击性的咆哮。
文阳明白,此刻,眼前这只精神状态明显异常的同类最渴望的,就是一场不是你死、便是我活的厮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