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主子的喜悦,媚娘的心情亦是极好,“回主子,夙大人已经将第二批炸。药制作完毕,如今随时都可以进攻!”
她的唇角微扬,眼眸晶亮,抱拳笑道:“我方有诡变阵法,又有炸。药如虎添翼,士气高涨,军心大振,加上由主子御驾亲征,直捣黄龙指日可待!”
媚娘自信满满,顾少珏却是笑了,淡淡说道:“是吗?上次在水墨京都,朕也是这么以为的……”
明明是做好了万全准备,结果却是输得一败涂地!
媚娘微怔,想起那次被凌逸辰破坏了的好事,还赔上西川在京都设置了多年的暗线,一时心中怒不可遏。
那可是主子多年的心血啊!一朝尽毁,实在令人扼腕!
媚娘冷哼一声,“那凌逸辰虽说本事大,可凭他一人之力,又如何能与我方的炸。药相比?人力毕竟是有限的!何况,他还被夜将军伤了肘臂,根本无法上阵作战,更加构不成威胁了!”
志得意满之下,总有些得意忘形。
顾少珏背对着媚娘,暗暗摇了摇头。
若不是曾经媚娘对他有恩,加上这些年她的办事能力和忠心耿耿,光是凭她这一份草率鲁莽的心性,就已经容她不得!
纵观全局,谋定后动,这一切,媚娘确实还差了火候。
走到案几后的圈椅上坐下,顾少珏手指轻敲着桌面,道:“斥候来报,卿黎于三日前已经到了御风关,你觉得凌逸辰的肘臂还会是个问题吗?”
“卿黎!”时隔大半年,这是媚娘再一次听到这个名字,而同样的,她又一次在主子的眼里看到那种介乎于欣赏与兴味之间的情绪,心中顿时百味掺杂。
没错,卿黎的医术了得,有她在,凌逸辰想死都难!
主子对卿黎的评价极高,可是在她看来,也不过就是个女人,难不成还能通天吗?
“我去杀了她!”媚娘浑身杀气尽放,咬牙切齿,转了身就要冲出去。
与此同时的,身后立刻传来一声厉喝:“站住!”
那染上薄怒的吼声让媚娘心中一凛,忙单膝跪下不再妄动,心中却是极为不甘:凭什么?这么个祸害留着,无疑对他们不利?为什么还要让她活在这个世上?
“先不说你究竟有没有本事杀了她,你可还记得我们与皓岳新皇谈的条件?你现在去杀了她,那是置朕于背信弃义之地,且那皓岳新皇勃然大怒,可不是此时的西川能够承受得起的!”
低沉的声音如一柄大锤,狠狠砸在媚娘心中,霎时只觉得连耳边都是嗡嗡作响,皱了眉不再说话。
这次西川制作炸。药,其中之一的重要原料硫磺万分难寻。
较之其他两国,西川所处之地本就贫寒,国库也并不充裕,而要购得大批硫磺,无疑是要将国库搬空!
再者,西川本就要对水墨宣战,若是在这时向水墨商户大批购买硫磺,岂不令人生疑?后来辗转到皓岳,奈何皓岳亦是不产硫矿,价值比之水墨还要高出两倍不止,更加不可寻!
…本来这件事已经被耽搁了下来,可谁知那皓岳新皇言亦倾突然出现与主子进行谈判,具体两人达成了何种协议,媚娘并不清楚,但她知道其中一条,那便是,水墨攻破之后,卿黎必须归他……
在这份协议之下,皓岳答应无偿为西川提供硫矿,也是因此,才有了如今炸。药的问世!
这个时候,若是她去杀了卿黎,势必是会激怒言亦倾的!到时的后果,只怕是一发不可收拾……
媚娘咬紧了牙关,心中更加愤愤不平。
一个多情帝王,竟然肖想别人的妻子,还不惜用这种卑鄙的手段!而那卿黎,究竟何德何能!
顾少珏不理会她的嫉恨,冷淡一笑,挥了挥手,“你下去吧!”
“是——”就算再不甘愿,媚娘也只得生生咽下这口气!
卿黎来了御风关,只怕,那位多情的帝王,也巴巴地跑过去了!如此一来,她就更动不得了!
……
整整三日,卿黎都待在了一个临时搭建的营帐不曾出来。
营帐外头都有凌逸辰的私卫层层把手,固若金汤,甚至那周围十数丈都不得有人踏入。
如此精悍的防守,让军中之人不由好奇那其中究竟在做什么,也有人曾驻足远远眺望过,但除了阵阵敲打铁器的声响,和不断晃动的人影,便再看不到其他,干脆也便死了心不再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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