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胜了吗……
沈梦沉笑了笑,步下城楼,步子很慢。
战斗果然在午夜打响。
定州城头的哨兵,虽然皇帝说了必有偷袭尽管安睡,但哪里还敢休息,一直睁大眼看着前方动静,凌晨时分,最黑暗的时候,四角望楼的士兵,忽然都觉得眼前视线出现了一大块一大块的花斑。
乍一看以为自己眼睛瞪久了发花,再一看以为是乌云,还在猜测到底是啥,那大片大片的东西已经到了眼前。
“怪鸟来啦!”蓦然一声怪叫,士兵们不知鹄的名称,但已经明白,传说中的杀神来了!
鹄骑三百,三层剑锋阵型逼近,飞得最高的三只,左右拱卫,中间那只毛色微金的巨鹄上,英风夭矫的男女,微微探下头来。
“昔我冀北门户,岂容奸贼窃居?”鹄背上男子声音清朗,直传数里开外,“沈梦沉!窃国八载,今朝索还,铁骑所向,踏骨蹄底!”
“铁骑所向,踏骨蹄底!陛下万岁!大尧永在!”底下大批骑兵狂驰而来,嚓一声齐齐拔出腰刀直竖向天,雪亮的刀光伴同激越的欢呼,共同刺上云霄。
“射!射!”定州在短暂的震撼之后,沉寂的城头立即热闹起来,一大批将领涌上城头,厉声下令。
与此同时对面也展开了冲锋,骑兵来势极快,几乎烟云刚刚腾起,前锋已经到了城下,并没有使用重骑兵,一律是携带着沙包木板的轻骑兵,奔到护城河前驻马,手臂一扬,沙包雨点般落下宽三丈的干涸的护城河,转眼就填了三分之一。
一大批庆军扑上蹀垛,开始对底下射箭,一窝蜂箭、群鹰逐兔箭、火弩流星箭、长蛇破敌箭,四十九矢飞廉箭,乱下如雨。
还有一批弓弩手,分成三排,稳稳跪在城楼上,重弓拉满,对准天上的鹄。
每个人的目标都是鹄无法护及的颈部和眼睛,只待它们降得更低一些,便一举射杀。
不过射手们也有点郁闷……那群鹄太坑爹了,一色的灰黑,连肚皮都是黑的,护甲还是不反光的那种,从黑漆漆的夜里飞过来,在五丈之外根本看不清,无法远射。
那就等它到了近前,总归能看清吧?
底下轻骑驰骋,黑色的云雷骑兵来去如风,一批投完沙包便退后,再上一批,又是一阵落下如雨,越往后那些骑兵膂力越惊人,沙包投得又稳又准,垒成坚实的鱼鳞形,交错替换,转眼护城河已过一半,上头的热油滚木垒石轰隆隆滚下来,云雷骑兵却早已退了下去。换上身形灵活的尧羽,骚包的尧羽,大晚上偷袭攻城战居然还穿白,闪过那些致命的杀手,直奔定州城门。
巨鹄此时已经逼近城头,一个佰长紧张地盯着那些黑色的大鸟,喉结上下蠕动,眼看着目标逼近,正要开口大喝,“射……”
“开灯!”
清脆的命令,来自最上层巨鹄上的君珂。
“唰唰”连响,巨鹄之上,忽然亮出一大片灯光,那些灯光柱不过巴掌大小,光线却十分强烈,而且似乎可以移动,被鹄上士兵拿在手里一阵疯狂乱晃,每次晃动都对着弓弩手的眼睛。
“哎呀。”最紧张的时刻,忽然被晃动的灯光刺到眼睛,那些弓弩手猝不及防,有的一跤向后栽倒;绊倒了同伴的弓,有的手一松,弩箭射入空处;更多的箭身偏斜,射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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