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电话里嗒的一声,男人的声音已经消失了。
她惊疑不定地慢慢放下电话。莫名其妙的一通来电,留下毫无头绪的四个数字,究竟是为了什么?想来想去,好奇心竟然战胜了恐惧。忽然觉得电话那头未知的男人也许并不是舅外公遇见的那个可怕又邪恶的东西。也许他真在向她求救也不一定。
犹豫了一会儿,丁晓南再次拿起电话,一鼓作气地按下自己的手机号码。怕动作慢了,又要后悔。
短暂的安静后,又响起了婴儿的哭声。可是这一次却比前一次响亮得多,似乎就在身边。仔细听了一阵,确定就是从包里传来的。一把抓过包,刺啦一声拉开,怎么也找不到的手机又轻而易举地找到了,仿佛从一开始就没有失踪过。
掏出手机翻看通话记录。刚才的一个小时里应该有三通记录,却只找到了两通,都是她自己用电话打给手机的,而且都是未通记录。最关键的那一通,也就是由手机打回电话的那一通,翻遍了所有的通话记录也没找到。
丁晓南忐忑不安地拿着手机,脑子里已经变成了一团浆糊。
半个小时后,舅外公的世侄终于来了。
“晓南吗?”长得圆圆胖胖,一脸和蔼微笑的男人站在门外,五十来岁,见丁晓南疑惑地望着他,便老道地做起自我介绍,“哦,敝人姓肖,双名兼炳。”
“啊?肖兼炳?”丁晓南差点笑出来,不就是小煎饼了?
“是啊。汪世铭伯伯很担心你,特意叫我来看看。”
他口中的汪世铭伯伯就是丁晓南的舅外公。丁晓南忍住笑,礼貌地叫了一声叔叔,请长辈进来坐。他身后还跟着一个十**岁的年轻人,一身运动休闲装,手里拿着一支手电筒。那张青春无比的脸无疑帅得让人心旷神怡,美中不足的是,眉眼间总是带着一股过头的神气。
肖先生又介绍道:“这是我儿子,肖易明,还在上大学,放假回来休息几天。”
丁晓南正要面露微笑地打招呼:“你……”
“好”字还没来得及出来,肖易明已经转过脸去,径自在屋里走来走去,上下打量。
丁晓南不快地暗哼一声:看什么看,黑漆麻乌的,看个屁!
肖易明倏然回身,手上的电筒刷地一下直照在丁晓南脸上:“你骂我?”
丁晓南吓了一跳,忙心虚地连连否认:“没没没……我一个字也没说啊!”心里补充道:这小子够奸诈的!
肖易明半哼半笑了一声,仍旧打量房子。也不知道有什么好打量的,边边角角地都看了一遍。转身对他老爸道:“可能是跳闸了,我去看看。”说着捞起一把椅子就出去了。
丁晓南抽了抽嘴角:他倒是不认生,轻车熟路的,好像在自己家里一样。
肖先生跟在后面,嘱咐了一句:“小心点。”
不一会儿,电灯全亮了。
看不惯归看不惯。在狂风暴雨的夜晚,一个人闷在一个黑屋子里一个多小时,怎么也不算愉快的经历。有人能结束它,还是足以令丁晓南忘却之前小小的不快。看见肖易明端着椅子慢慢走进来,连忙积极地上前接过来。
“叔叔,你们要不要喝点茶?”待客之道,没有茶怎么行,丁晓南热情地问,“我这儿有铁观音,还有普洱。”
肖先生和气地笑了笑:“不用客气,不用客气,随便什么都好。”
肖易明抱起胳膊道:“我不要喝茶。”
“咖啡?”
“太苦。”
“果汁?”
“太甜。”
“牛奶?”
“太腥。”
丁晓南感觉到自己的嘴角开始有抽筋的冲动。
“哈哈哈,”肖先生尴尬地笑了笑,“让你见笑了。这孩子从小到大,都被他爷爷奶奶惯坏了。”
“哪里哪里,这是直率真诚啊!”心里暗骂:死孩子,太没礼貌了。要是我家孩子,早让他去跪搓衣板了!
肖易明却不领情,挑起一边眉毛哼了一声,忽然问:“这年头,你家还用搓衣板?”
丁晓南大惊。就算她是一只问心无愧的好猫,但被人踩着了尾巴总还是会尖叫一声。真是邪了门了,怎么这个小子,好像能一眼看穿她?
干笑了两声,还是尽量拿出做主人的大度,再问他:“这些你都不喜欢,就只有奶茶了,行不行?”
肖易明很勉为其难地叹了一口气,倒像是她亏待了他:“都有什么味道?”
“……”强忍住想打人的冲动,一个一个地回答道,“巧克力,香草,原味,草莓,麦香……”还想说还有咖啡味,想起他之前说不喜欢咖啡,就自动略过不计。
肖易明脸上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我就要咖啡味的。”
丁晓南又是一惊:“你,你不是不喜欢咖啡的吗?”更诡异的是:他说得那么肯定,好像知道一定有咖啡味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