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突然传来了阴恻恻的笑声。
“圣女,原来您在这里呀?您是想带谁去看冥府的火呢?”
墨凌惊了一下:“谁?”
阴暗的密林中升起了点点蓝莹莹的光,光点缭缭地升腾着,最后集聚成了一个长手长脚的高大奇怪的肢体,全身的骨架歪歪扭扭地搭在一起,似乎随时随地都会散架一样,脸上是坑坑洼洼的洞,勉强能够看到略似人形的五官,它发出怪异的笑声,歪歪扭扭地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墨凌惊呼了一声,躲在了晴明身后。
“晴明,我们快点逃走,他是尸枭,鬼王的行刑师,专门为鬼王惩治不听话的鬼们的,别惹他。”
行刑师尸枭的背上扛了一个破破烂烂的口袋,他发出“哧哧”的干笑声:“圣女,你是自己来,还是我抓你进口袋呢?”
晴明突然笑了笑:“那口袋有什么古怪么?”
尸枭这才将仔仔细细地打量着晴明:“你是从王身边逃掉的新娘吧?正好,我抓了你一起回去。”
新娘什么的,实在是很难入耳。
晴明皱了皱眉。
尸枭拍了拍手,脚下的枯草突然疯长起来,竟然像牛皮一样坚韧,紧紧地缠住了晴明和墨凌的腿。不一会儿,就把两人包得密密实实,只留下脸在外面。
晴明叹了口气:“这样的话,那就去见见鬼王吧。不过,你那个破袋子我不太喜欢,别让我和圣女进去。”
“竟然跟我讲条件!”尸枭哼了一声。
“总得让我干干净净地去见鬼王吧,我可是他的新妻子,不是吗?”晴明挑了挑眉。
尸枭摇晃着脑袋想了想,最终把晴明和墨凌扛在了他巨大的肩上,摇摇晃晃地往迷魂宫走去。
墨凌在尸枭的肩上急得哭了出来。
而晴明居然在尸枭的肩上睡着了。
晴明能够信任吗?
若事情败露,晴明能跟鬼王硬碰硬吗?
晴明能够救下她和葛叶吗?
墨凌睁大眼看向晴明。
不知什么原因,晴明竟然睡得很深沉。
这倒底是怎么回事!
墨凌简直要急死了。
竟然就这样束手就擒,晴明,这是你的计谋吗?
晴明,你什么时候回来呢?
老是在那个阴森诡异的鬼界干什么呢?
真是个可恶的家伙啊……
送了绫子回家后,保宪索性在月光下慢慢走路回到土御门大路的晴明宅邸。
晴明的家,现在倒成了他的家似的。不光他在,他的式神们也在这儿照顾着晴明。算起来,已经在晴明家里住了十来天了。
保宪长长地叹着气。
快走到戾桥时,蓦地发现不远处有个白色的人影闪了一下。
鬼鬼祟祟的,又是谁?
猫又从保宪的怀里跳了出去,一溜烟地跑不见了。
保宪沉默地站在戾桥上,不一会儿,幻化为巨大黑虎的猫又嘴里叼着个白色的人跑了过来,“噗”的一声将那人吐在了保宪面前。
那人挣扎着爬了起来,身着白色水干,个子矮小,倒是个眉清目秀的年轻男人。
保宪冷冷地看着他:“你是谁?这么晚了,在这儿探头探脑地干什么?”
“喂,保宪,他好像也是个阴阳师。”猫又恢复为小小的黑猫,跳进了保宪的怀里。
那人脸色苍白,急得直摇手:“我并没有恶意,只是在这儿等人。”
“等谁?”保宪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他。
“等博雅大人。”那人脱口而出。
“唔……”保宪的眼光像利剑一般:“能请问一下你的名字吗?”
“就叫我秀男吧。博雅大人知道我。”秀男低下头,艰难地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这实在是很屈辱的对话,这个穿着黑色狩衣的男人,是把自己当作贼了吧。
他又是谁?
那只猫妖叫他“保宪。”
难道是贺茂忠行的儿子贺茂保宪吗?晴明大人的师兄,听说阴阳术也出神入化。
“唔,你是说你在等博雅?我让他出来吧。”保宪对秀男点了点头,躬身行礼:“我是贺茂保宪,刚才多有得罪,请勿介意。”
秀男的脸上这才露出了放松的表情。
保宪进了晴明宅邸,秀男看着保宪高大的身影离开,恍恍惚惚地就发起愣来。
保宪大人也是一个气度非凡的男人啊,长得很清峻,身上有一股淡淡的傲气,可这傲气并不让人讨厌,偏偏还增加了他的魅力。
秀男重重地叹了口气。
什么时候自己才能像保宪大人和博雅大人那样,拥有那种高贵从容的气度呢?
或许这跟出身有关吧,若自己生在公卿贵族家,说不定也是一个风雅的男人。
秀男看了看自己的白色水干,眼中充满了悲伤和绝望。
或许,自己是真的投错了胎吧……
过了一会儿,秀男看到大门再度打开,博雅高大的身影从院子里走了出来。
看到站在戾桥上的秀男,博雅似乎吃了一惊:“秀男,你怎么在这里?”
“博雅大人您哭过啦?”秀男看到博雅的眼睛红红肿肿的。
“呃……没有的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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