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家吗?”张良敲着房门,然后又看了一眼手中纸条上的地址“敖东城弥勒大街三十六号九单元三零三,对啊,是这啊。”
“哐哐哐......有人在家吗?”张良继续敲门。
“谁啊?”屋子里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哦,我们......”张良刚要开口却被李默给打断了“我们是市民政局的,过来走访。”说罢李默给了张良一个眼神,然后张良迅速的从自己的挎包里面拿出来了备用的笔记本和一支笔。
房门打开了一条门缝,一个五十岁左右身形微胖的妇女皱着眉头站在门口打量着李默三人“市民政局的?有什么事吗?”
“哦,我们通过这边的社区了解到咱们这边有几位老人生活不能自理并且家庭负担比较重,局里准备给划拨一部分救助款,今天是让我们来走访了解情况的,您家里是不是有位病人?”李默很自然的说道。
“哦,是这么回事啊?那快请进快请进,在咱们这个小区,我们家可是最困难的了。”胖妇女立马换做一脸哭相的把李默三人迎了进去。
屋子面积不大,大概五十多平方,一室一厅一厨一卫,屋子里面的气味很不好闻,厕所味很大,厨房里面乱七八糟,客厅也是到处都是灰尘,看起来很久没有打扫了。卧室里面有一张床,床上躺着一个六十多岁年纪的老人,一动不动,鼻子里面插了一根管子,床边挂着一个尿袋里面的尿已经快满了,李默心想这个就应该是于德财的那个亲戚高正军了。
“阿姨,您家里都是什么情况啊?”张良左手持本右手持笔一副正要做记录的样子,笑呵呵的问道。
“我老伴前两年出了车祸,被撞成了植物人,开车的司机跑了,到现在都没抓着,我们俩又没有孩子,现在全凭我一个人照顾他,我的身体也不好,浑身上下都是病,每天都得吃药,这都快活不下去了。”说着话胖妇女开始抹眼泪了。
“哦......那你家我大爷叫什么名字?从前有没有退休单位啊?”李默问道。
“老头子叫高正军,退休之前在北山那边的医院工作,不过退休金少的可怜,都不够给他买药治褥疮的。”
“良子,你跟阿姨先聊着,我去看看大爷的状况。”李默给张良递了个眼神,起身进了卧室,番淦也跟在身后,正好站在门口把卧室里面给挡上了。
“阿姨,您有没有退休金啊?......”张良继续问着。
此时李默已经来到了床前,离近了才看清,原来床上的老人已经瘦得不成了样子,鼻管里面还残留着一些渣子,除了呼吸再没有别的动作。李默轻轻的打开了被子,一股浓烈的屎尿味道扑鼻而来,老人光着下身,下肢布满了褥疮,有的位置已经和被子粘连到了一起,李默看着老人已经皮包骨的右手然后用手缓缓的碰了上去。久违的触电感瞬间而至,李默脑子里集中精神的想着自己想要找寻的记忆。李默眼前的景象逐渐模糊又逐渐清晰......
此时李默正站在县医院那条破旧又昏暗的走廊里,走廊尽头的手术室出来了两名护士,俩人把门打开之后正在望着李默的方向,李默回头一看身后不远处有五六个医生和护士正推着一辆担架车向手术室跑去。他赶忙跟上,仔细看了看,认出了走在最后面的那个白大褂应该就是高正军,李默看着担架床上的人,这个人蜷缩在床上,身上已经没有衣服了,身形微胖,他双手抱着头,可是手指已经有好几支快没有了,头发已经烧没了,浑身上下呈黑红色,很多地方看得出已经被烧糊了,旁边有一个护士正拿着氧气罩着他的口鼻。
来到了手术室,医生和护士开始给他清理伤口,面部被清理干净之后李默在跟前仔细的看着他,这个人身高大概一米七五左右,微胖,双手已经被烧坏了三根手指,皮肤被大面积烧毁,长相已经很难辨认了。过了很久之后其中一位头发花白年纪比较大的医生开始给他手术了,而高正军只是负责协助。手术时间很长,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全程这个人都没有动过,只是胸膛在有节奏的起伏呼吸。一切都处理完之后时间已经很晚了,他被安排到了七号病房,这是一间单人病房,身边有很多监测仪器,李默唯一能看懂的就是那个证明他还活着的心电监测。
高正军正站在一旁在写着什么东西,过了一会儿之后,就离开病房回到办公室了。当晚正好是高正军值班,时间一晃停在了凌晨三点多钟,迷迷糊糊的高正军起床上厕所,因为医院厕所一般都在走廊的尽头,所以他需要经过所有的病房,虽然他睡眼朦胧,但是脚步很轻步子也很快。就当他在经过下午送来这个人的病房时忽然听到病房里面有声音,并且病房里面还有手电光亮。于是他停下了脚步俯下身子悄悄的从门缝向里面看着,李默也发现了有些不对劲,于是便随着他看向昏暗的病房,结果此时病房里面的情景却让李默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