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庙,庙里有个和尚在看报,看的什么报?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庙,庙里有个和尚在看报,看的什么报?”
这个车轱辘似的童谣,在我的少儿时代常常唱响。
偶尔,玩万花筒时,会兴奋地狂喊:
啊呀,不得了,和尚在里面看报呢。
小朋友们都会围拢过来,抢万花筒,这瞧边好奇地问:
和尚在哪儿呢?在哪儿呢?
于是,几个孩子就一起哄堂大笑,前仰后合,眼泪真闪。
为什么要这么说,这么笑,是说不清楚的。
孩子的心是那样的通透,那样的欢快,又是那样的妙不可言。
山里、庙里、和尚、报纸,报纸上的内容仍旧是山里、庙里、和尚、报纸。
仿佛一张图套着同样的一张图,一尊像装着同样的一尊像,一个人怀着同样的一个人。
如此循环不已,没有穷尽。
就像镜中之镜,影中之影,梦中之梦,又好像是轮回中的轮回,旋涡中的旋涡,谜团中的谜团。
关于童谣中反复描述的山、庙、和尚,除却报纸,其它全部都是那么遥远、飘渺和虚幻。
我是在城市里出生和成长的,十四岁之前从未见过一座山,更不用说登山。
也没有见过一座庙,更不必说是和尚。
十四岁那年,学校组织春游。
我这才第一次见到了山,那座山是翠华山,古称太乙山。
爬到了山顶,只见一汪碧波荡漾的天池,宛如巨大的翡翠镶嵌在群山峻岭之巅。
山上还有风洞和冰洞,但是没有庙,自然也不会有和尚在看报。
十八岁的时候,我念大学一年级,一时冲动,带着十块钱坐上火车硬座去了洛阳,来到白马寺赏牡丹。
牡丹国色天香,娇艳如霞,却未见到寺里的和尚。
又去少林寺和中岳庙,均无和尚踪影。
只有游人像过之鲫,挤得水泄不通,与任何一处热门的景点无异。
在我心中,那种寺庙不过是摆设和道具,仅供走马观花的过路玩家留影纪念罢了。
大约到了四十岁,我平生第一次踏进一座寺庙,没有山也没有和尚,那是一座道观。
刚到门口,我就被拦下,要求买票。
我很惊异:“进庙还要买票?”
看门的白我一眼说:“现在哪个庙不收门票?你去过佛教四大胜地吗?哪个不是几百元一张票?我们这里才收三块钱。现在的三块钱也算是钱吗?”
我真的无语。
确实有许多庙的门票都贵得吓人,有皈依证也得照价买票,否则免进。
于是,我买票入内,在各大殿转转。
忽然,发现一处角落里摆放着一个简易的书架,上面整齐地码放着几行书籍。
过去细翻,是些扬善抑恶的册子,如《玉历宝钞》、《太上感应篇》,还有《道德经》的便携小本子。
走时,我带回了一本《道德经》,对照家中原有的版本,发现满篇都是错字、句子错,标点符号也错。
无奈之下,我把它又送回了道观,并对有关人员指出,希望他们重视一下。
但对方一言不发,等我把话说完,转身就走。
一年之后,我又去了另一座道观。
这里不收门票,里面布置的井井有条。
门口有间不足八平方米的书屋,里面都是道教书籍,封底有价签。
待我翻看时,顿感惊讶,翻印的册子,粗糙的纸张,模糊的字迹,竟然标价300元。
再看其他,清一色的昂贵。
《庄子》一函三册,上中下,价格高达1200元。
我愕然之余,问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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