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哟呵,事情开始变得有意思了。”
荼蘼拊掌而合,一双狡黠的眼睛微微勾起,
“继续。”
上一次她问的时候,这几个人相互包庇各自为彼此撇清关系,而轮到这一次的时候,他们又开始相互指责,恨不得戳穿对方就是那个一直要抓的内贼。
有意思的是,到底是什么变了,他们才开始变了。
很多时候,总是越乱才越好,混中方可见端倪,乱中才能理头绪。
荼蘼转头又看向了那个一直沉默不做声的女人,有时候,变数就是那么不起眼的小小一个。
是她么?
“我问你,刚刚我们回来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在,为什么又姗姗来迟出现在我们身后?”
面对张子虚的质疑,谢乌有却是抬眼看了一下荼蘼,“真的要在这里说么?”
过去,荼蘼单独交代给他们每个人的任务,都只有他们自己才会知道,至于这几个人彼此之间,他们从来不会相互交涉,所以没有荼蘼的首肯,谢乌有当然也不敢告诉张子虚他今日去了哪儿。
“话既已说到这个份儿上,倒不如大家伙儿打开天窗说亮话,今日我走之前,是交代你去找百无先生取些东西,可我也在疑惑,你为什么去了那么久?”
谢乌有阖了阖眼,却并没有多做解释,“我只去找过百无先生。”
“去了五个时辰?”
“就是这么久。”谢乌有一口咬定。
“你说谎!”
张子虚大喝一声跳了起来,这次他终于有十足的把握,
“那老头要照顾他久病卧床的婆娘,每三个时辰就得喂一次药,从来都是他亲手抓药亲手煎熬,哪有闲工夫陪你闲扯这么久?”
“荒谬么?
跟你相比,还略显不足啊。”
谢乌有听罢,又兀自咯咯地笑了起来,
“你一个江湖落魄子都能对着江南首富家的公子大谈一整夜的养生之道,我为什么就不能和一个糟老头子论上五个时辰的药理病症?”
张子虚一时语塞,的确,这里谁都有资格质疑谢乌有的这番话,可唯独他不能。
“最不可疑的人,往往就是有最大嫌疑的人,而我,不从来都是那个最可疑的么?”
谢乌有接着说道,对着荼蘼说,
“毕竟这一年来,你从来就没打算信过我。”
“我没有?”
“你有么?”
谢乌有长长叹了一口气,他想起这一年来的种种,每当她决定去做什么事,他说要与她一起的时候,她都是拒绝的,一次都没有,即使是像他这样厚脸皮的人,也会感到失落。
“你是想说,最有可疑的人,往往才是被冤枉的?”
“随你怎么说。”他已不愿再去辩驳,“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只是把所有存在的事实摆在你面前,把所有的可能列举出来,结论你自己下。”
“这倒叫我为难了。”
荼蘼的脸上还是挂着不以为意的笑容,笑眯眯地又推向了忍冬,
“你看呢?”
忍冬却看向了从不发一言的胡阎,“不是还有一个人没说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