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三郎死了,只因他想死了。”
黄金屋继而说道,
“这些天,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
那日我回乡宴请,是你让千面郎君假扮了我庄内的李管家,骗过了所有的人。
可纵然千面郎君神出鬼没天地遁形,永安巷这样的地方也绝不会连半点风吹草动都没有。
只有一种可能,他一直都在这儿,而我们却不知道。
这个地方,就连一个卖烧饼卖糖人卖酒水的都不是省油的灯,这么多双眼睛盯着,整座城里根本就不会藏得住秘密,可他能在哪呢?
也许只有死人,才不会被别人所怀疑,才最少惹人注意。
一年前,是燕三郎带你来的这个地方,你来了,他却死了,你知不知道直到现在还有多少人都在猜测是你杀了燕三郎?
他们说,你们分赃不均。
可我知道,你没有,因为千面郎君,就是燕三郎!”
“你好像很得意自己发现了这个秘密?”荼蘼叹了一口气,“只可惜,过了今夜,这就已不再是秘密了。”
“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
“与你无关。”荼蘼想到了山神庙的那群孩子,“已有人先你知道了这个秘密,你懂的,秘密一旦被人发现,不管那人如何守口如瓶,这世上都不再有不透风的墙。”
“看来我还是来得有些晚了。”
“晚不晚,那得看是什么事。”
黄金屋欲言又止,天知道他喝了多少酒才下定决心深夜造访,“他上次扮成李管家的时候,不止偷换了赌坊的账本,还偷走了我另一个册子。”
“真的?”这个回答,荼蘼也同样意外,“如果他真的拿了你的东西,他没有理由不告诉我,除非……”
“除非,他已有了二心。”
“他不敢。”
“你怎么忘了,人心怎么可能经得住试探,毕竟有些人若是能看到万倍的牟利,可是连亲娘都下得去手的。”
“那麻烦了。”荼蘼仍旧气定神闲,因为她笃定,千面郎君就算会背叛亲娘,也不会背叛她,“我让他帮我去安顿山神庙里的那群孩子,近些日子怕是回不来了。”
“山神庙?”黄金屋似是想到了什么,只是并未提及,“他们去哪了?”
“是你说的,起风了。”
“什……什么?”
“起风了,总得找一个能够遮风避雨的地方。”
“避雨……你是说,青锋白刃,避雨客栈?”
“看来你知道的的确不少。”
“江湖上的人就算不知道百无先生,却无不知道风头正盛的丁家青锋白刃兄弟二人。”黄金屋虽这样说,可他的眼中却尽是嘲弄,“他们当真是开客栈的?”
“他们兄弟二人,和我做一样的行当。”
和三更天一样的行当,他明白,他们做的,也是要人命的买卖。
“恐怕不太一样吧。据我所知,那避雨客栈做的是仁义悬赏的买卖,追缴的都是些穷凶极恶之徒,而你接手的那些人,不问是非,颠倒黑白,不需我多言,你心里明白。”
“你是好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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