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你干嘛……”靳少兰带着相当委屈的神情,活像被大人摔了玩具的小孩子,“干嘛扔我的……”
“住口。”谢清急忙制止了他再说“我的胳膊”,也没向地上的剑再看上一眼,就迅速地走下路去。
袍角翻卷,颇有点慌张的意味。
靳少兰恢复了淡然的表情,捡起那朵青莲,收入袖中。
“这下你满意了?”金光懒洋洋地道,对眼前发生的一切一点也不觉得意外,“终于吓到了一个,还是谢院长。”
“嘿嘿!”这是靳少兰的回答。
……
直到傍晚时分,靳少兰才以“差点忘了乌圆还在我这里”的名义来了通天洞,有点不情愿地把猫交还。
“我跟洛书商量过了,师兄就在书楼多待几日,‘以防物议’。”
最后四个字,靳少兰是以一种轻蔑的态度说出来的,一望而知不是他的意思,而是洛书的原话。
谢清也没有反问他,“洛书是不是希望我一辈子待在书楼”。
他对洛书没有任何好感,洛书对他,当然也是一样。
这不影响他们都生活在青城山上,并希望青城派继续光大。
而且目前这段时日,谢清正希望有个正式的名义,能一直待在书楼里。
首先他要去把青城门内的功法捋一捋,就算找不到一部适合的,至少也能有那么几种,如果修炼的先后顺序有所舛误,便会对修炼者的身体有所损伤。
他可以把暗中修炼所导致的虚弱,都推到这样一些功法的头上。
虽然这是个拙劣的蒙混过关的办法,但谢清想,一来只要他不再被人看到昏过去的时候,旁人就不会太过大惊小怪,非要替他诊治一番不可。
二来,既然以师琸的医术,都对他的伤势无计可施,那么他究竟是修习了什么功法,师琸也未必能准确地分辨出来。
这也是没办法中的办法,以防万一罢了。
除去功法之外,他想要了解的,还有青城派的山史,尤其是大战之前的那部分。
当初他在抄写山史的时候,看到过“执剑院长”这个职衔。但据谢清所知,目前山上并没有担任这个职衔的人。
除非那个人就是他,谢清。
所有人都理所当然地称呼他“谢院长”,但却没有给他分派什么事务,这似乎也说明了这一点。
但是连靳少兰、这个看上去对他毫无保留的人,都没有对他透露过有关这个“执剑院长”的一点讯息,这又是为什么?
开明曾经告诉他,目前这部功法,只有他们两个人修习过……
那么开明究竟是什么人?他和这个执剑院长的位置有没有关系?……
想要得到这些答案,谢清需要查遍旧日记载。
而且,做这些事,他并不想让任何人察觉。
就像靳少兰也绝口不提谢清昔日负责的事务,每次见面,不是给他送蚱蜢,就是找他要猫玩。亲密有余,坦诚不足。
远远不足。
更不用说永远恭谨有礼的顾松龄,和毫不掩饰对他的厌恶的洛书。
谢清待人的疏远,其实并不止是无法恢复记忆这么简单。
以平时淡漠而纵容的态度等到了靳少兰的告辞,谢清关了门,重新回到座上,盘膝端坐。
炼狱般的修行随着夜幕降临,又悄然开始。
……
接下来便是曾城正式拜师的仪式。宇文明珠对谢清说过“不必操心”,谢清也就乐得全程听人安排。倒是曾城最后叩拜起身,露出的笑容虽然真诚,但怎么看都不像得遇明师的喜悦。
好像是“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照顾乌圆了”的感觉?
谢清对此也无可奈何。
他本来是为了堵曾城的口,才不得不接受了这个弟子——至少这样,他就能以导师的名义,严令曾城不把看到的事情告诉任何人。
但他的修炼也因此受到了打扰。
不管是不是有所规定,已经拜师的真传弟子通常都是和导师住在一起的。这样一来,岂不是他在深夜昏倒的时候也有可能被曾城发现?
有那么一瞬间,谢清宁可自己收的弟子是文如锦,那个跳脱得令人无语的家伙。
至少文如锦有一个“好”习惯:他夜里经常会睡觉啊!
怀着不可告人的心思,谢清把曾城带回通天洞后,就让他住在旁边的房舍中。
然后凭借导师的权力和威严留下了一大堆功课。
面对曾城求饶一般的苦笑,谢清义正辞严地道:“你忘了宇文院长说过的话么?”
“呃……是!”
曾城的神情一下子就变了。大概是想到宇文明珠那一番话,想到青城派的未来就担负在自己的肩上,他整个人都被鼓舞起来,目光也像燃烧着明亮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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