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绝体、绝命、绝境降临 上

和电话号码，你自己加油。”留下这句充斥着疲惫气息的话，矢野主任挂断电话。数分钟的等待过后，手机收到矢野主任的短信。

    一边查看短信内容，我一边向车站移动。短信里总共写着二十三个原画师的名字和电话号码，细心的矢野主任就连画师的性别也给注明了。矢野主任的此番举动，我是明白其意思的，她这是暗示我要见机行事。所以为了不辜负矢野主任的好意，我立刻开始行动。

    “西野小姐，你好。我是武藏野动画公司的职员游辉，矢野绘里香小姐的后辈，很抱歉突然的打扰你。”

    打通第一个画师西野加奈小姐的电话后，我连忙抓紧时间介绍自己的身份，打出感情牌。既然是都是矢野主任的熟人，我想以主任不错的为人，只要搬出主任后辈的身份，想来应该可以找到负责原画的画师吧。

    “矢野小姐的后辈吗，你找我有什么事？”果然，搬出主任的名号是正确的做法。

    “我们公司想请西野小姐负责部分原画的工作，西野小姐可以帮帮忙吗？”因为是有托于人，所以我只能低声下气的拜托道。

    “虽然很想说可以，但是很抱歉。我已经不做原画师了。所以，还是请你去找别人吧。”说完，西野小姐就挂断电话，完全不给我挽回的机会。

    首次出击就碰壁，心里不免感到失落，可现在不是做这种事的时候！

    “不好意思打扰了，中村小姐。我是武藏野动画公司的职员游辉，矢野绘里香小姐的后辈，我有要事想拜托你。”打通第二个原画师中村绫子小姐的电话，我稍微委婉了一些。

    “是绘里香的后辈啊，你好。你是想来拜托我原画的事情吧。很抱歉，我现在手里正有ufo社的工作要忙。短时间内无法接其他工作，你还是另找他人吧。”带着歉意，中村小姐委婉的拒绝了。

    “谢谢中村小姐，百忙之中来听我说话。”挂断这通电话，我又着手打通下一个画师的电话。

    下一位画师名叫奈良一心，然而让人大失所望的是，这位的电话直接是停机了。

    失望之余，我只能继续拨打下一位画师的电话。

    一连打通了六位画师的电话，可是对方不是不做原画师了，就是目前不在家，或者已经接了工作无法再接下更多工作等等，总之就是没有人能够接下原画的工作。

    来到离自己最近的车站，我在候车厅的长椅上坐下。刚吐出一口胸中的闷气，一通电话便打了过来。

    “后辈君，你的事情，矢野小姐已经告诉我了。我很快就要到指定位置，你现在在哪儿？”来电者是莫西干发型。

    “我已经到达指定位置，现在正在等你。”简单的交流完毕，我收起手机。

    现在，理当继续联系画师，处理原画的事情。但是，一时间却没了这份心情。这大概就是世事无常的真实写照吧……。清晨的时候，自己还很高兴，自己负责的第七话可以顺利按预定计划完成。然而仅仅数个小时后，这份喜悦就被无情的现实扯的粉碎。而且偏偏这一切，又都是自己一手造成，可以责怪的人也只有自己。

    目光游离，无意间落在车站的广告牌上。看着广告牌上的图画，脑海中闪烁着往昔的事情。

    如果……，只是如果。那个时候，自己没有轻易放弃学习的话……，是不是可以自己动手解决目前的困境呢？可是……这世上没有如果……。

    一辆电车驶入车站，同时也带来了莫西干发型。在候车厅碰面的我们，没有过多的语言。

    “前辈，这里一共15cut的原画就拜托你带回公司了。”用眼神传达着认真的心情，莫西干发型也一本正经道：“你就放心吧，这些原画，我会完好的带回公司的。”

    “另外，矢野小姐让我转告你，请你在这里等待一下。等可以负责原画的画师找到后，你就直接过去委托工作。”留下这句话，我们互相道别，并由我目送莫西干发型搭上返回公司的电车。

    临上车前，莫西干发型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回头鼓励道：“加油吧，后辈君。像我们这些前辈们都是这么一步步过来的。不要被困难击倒了哦。”闻言，我对莫西干发型点点头。虽然这种没有实际意义的鼓励没什么大用处，不过姑且借你的吉言吧。

    送走莫西干发型，我摇了摇头，甩开心头的杂念。再次拿出手机，我继续联系画师，商谈原画的事情。

    “多田先生，麻烦你考虑一下吧。这并不会花你太多时间。”

    “开什么玩笑！只给我三天时间，怎么可能画的完10cut原画！我自己也有事情要忙啊！”

    “要我做的话，必须一个星期！”

    “但是！我这边没有这么多时间。多田先生，你看四天时间可以吗？”

    “小子！看在矢野的面子上，我才好心答应接这份工作！既然你没有诚意，那么请你另谋高就！”

    听完这句话，电话立时被对方挂断。这通电话的结束，意味着希望断绝了……。

    数分钟前，打通最后一位画师多田宗次先生的电话后。对方听闻我是矢野主任的后辈，好心的答应了工作委托。本来这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然而对方却坦言要完成10cut原画，需要一个星期的时间。

    可一个星期后，我负责的第七话就要在电视上播出了。要是听从画师的安排，第七话压根就没机会在一个星期后的5月28日准时播出。到时就算原画完成了，又有什么意义？所以，为了时间，我和多田先生据理力争。然而，对方压根不愿意在时间上和我讨价还价，直接说出刚才的话。

    然后，随着商谈的崩溃，由我自己好不容易从二十三个画师中找到的唯一机会也就此溜走了。

    尽管超想给自己两巴掌，但还是忍住了冲动。做这种事情，根本没有意义。既不能改变现实，也无法让自己想到解决问题的办法。

    望着人来人往的站台，我伸手按住了阵阵苦痛的胸口。这份痛楚不是来自于身体，而是源自于心灵。

    这都是自己的错！自己又一次犯下了错误！而且还不是什么无伤大雅的小错，而是可能会给公司名声带来污点的大错！要是因为我的过失，导致第七话无法按时播出。公司的名声必然受损，那么……我就是败坏公司名声的罪人……。

    双手不由自主的握紧成拳，咬紧牙关，于心中不断责备自己的大意和无能。

    就在这时，手机响起消息提示音。拿出手机一看，原来是line收到语音消息。发来消息的人，是不久前因为一本轻小说而认识的朋友，大学生今井绿。

    “好久不见，游辉君。啊，说是这么说，我们前天才联系过。”带着俏皮的语气，女孩以开玩笑的口吻活跃着气氛。

    “我现在正在学校里收集写毕业论文的资料，游辉君现在在忙什么呢？”对于女孩的疑问，我本没有心情答复。

    “好久不见，今井，我现在正在工作中。不好意思，我不能和你多聊天。因为，我现在在工作上遇到了大麻烦。”

    但是，想起曾经的一些人和事，我还是给了女孩回复。

    不一会儿，女孩传来消息：“是这样啊……对不起，我打扰你了。”

    “没关系，你没有打扰我。”听着女孩小心翼翼，充满歉意的回话，我连忙说明情况，以免女孩误会我的意思。

    “说起来，这个麻烦都是我一手造成的，和别人无关。所以，你不用道歉。”说完这句话，我不由得沉默了。

    “游辉君。”同样一阵沉默后，女孩发来消息，却是一声充满复杂感情的呼唤。

    “算了，不说这些扫兴的事了。今井，毕业论文加油。如果，需要我帮忙的话，尽管吩咐。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事情，我一定帮忙！”话锋一转，我立刻转移话题。因为……我不想自己的苦闷情绪传染给朋友。

    “比起我的事，游辉君的工作才更重要吧！我的毕业论文，自己一个人也没问题。”哪知，听了我的话。女孩心情不仅没有好转，还惹得她有些生气的责备我。

    “呵呵，谢谢你，今井。”因为，听的出，女孩责备的背后是对我的担心。所以，心里有了一丝释怀。带着这一丝释怀，我由衷的对女孩表达感谢。

    “不用谢我，我并没有做什么值得被游辉君感谢的事情。”大概是受到我的心情感染吧，女孩的语气中也带上了一丝苦闷。

    “光是你的关心，就足够值得我感谢你。另外对不起，现在没法和你愉快的聊天。”再次感谢女孩的关心，我对女孩送上感谢。

    “呐……游辉君。”

    “不管遇到什么困难，你都不会放弃的吧。”突如其来，意义不明的话，由女孩今井绿说了出来。

    心里正疑惑着，女孩这番话是什么意思。

    女孩随后就发来解释：“因为……游辉君是【黎泽】吧。”虽是前言不搭后语的话，但是我听懂了。没想到，女孩居然……。

    “今井，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内心没有惊讶，有的只是困惑，这份困惑甚至压过了心头的苦闷。

    “我在听游辉君说起自己喜欢的小说是《魔契传说》的时候就知道了。因为我认识的喜欢《魔契传说》的那些书友们，大家之所以喜欢《魔契传说》，最根本的理由都是想要像黎泽一样，变得坚强。不管遇到怎样的挫折和苦难，都不会放弃自己的承诺和信念，哪怕为此会付出自己的一切。游辉君……也是这样的吧。”

    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心里不禁想笑，却笑不出来。当初有意隐瞒的事情，原来女孩早就知道了，这真是出乎意料。

    不过，多亏这点，心里的苦痛渐渐开始散去。自己……居然又被女孩子给安慰了。前一次是坂木小姐，这一次是今井。自己真是太逊了……明明是男孩子，居然还要女孩子来安慰……。

    “今井……你说，像我这样逊的人。是不是很可笑。”

    “没有这回事，谁都会因为遇到困难而苦恼和不安。只是因为这样就嘲笑别人的话，这么做的人才是真正的逊呢。”女孩毫不犹豫的肯定，又一次安慰了我。

    “所以说，真的很感谢你，今井。多亏你，我才总算觉得自己能够直面困难。”

    “哪里的话，我很高兴，自己能够帮到游辉君。”

    “那么，我就不打扰游辉君了。工作还请加油，等你有空了，我们再聊天吧。”这么说着，女孩今井绿停止了消息的发送。

    看着手机，我在心里对女孩说：“嗯，等有空了，我一定陪你聊天。”与此同时，一个念头也在心里渐渐成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