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看去,竟是迟砚。
迟砚身侧跟着一个人,逆着光他们瞧得不太清楚,可是等迟砚带着他缓缓走进大殿中之后,众人都是一惊。
“这不是之前就死了的萧蔷吗?”
“听说是为贼人所害,怎么又死而复生?”
众人议论不休,迟砚看到萧穆已经苍白一片的脸色,只是轻轻对身侧的萧蔷道:“还是你来说吧。”
萧蔷对龙椅上的男人毫无畏惧之意,他平静地忏悔道:“当年微臣受到先皇赏识提拔,坐到了宫中禁军统领的位置,原本应该精忠报国,效忠先皇,但是因为受到当时还是王爷的萧穆挑唆,一心想着建立从龙之功,将我这一支皇亲国戚扶起来,光宗耀祖,便一时间走错了路。”
说到这,他看向萧穆,那直接的眼神逼得萧穆不敢回看,“当日宫中的禁军由我统帅,护送着萧穆一路进宫,萧穆畅通无阻地来到了天子居所,原本之前就已经在帝后二人的饮食中下毒,皇上本就虚弱不堪,又被萧穆所气,已经是气息奄奄。最后,萧穆一剑刺下……”
萧蔷在前朝和萧穆这一朝都极受恩宠,若是真的因为帮着萧穆夺位,有盛宠,也就解释得通了。
只是这内幕揭开得太快,潘尚书都有几分难以接受,他看向了跟自己在朝堂之上搭档多年的凌尚书,见他依旧是那副耷拉着眉眼的模样,竟像是早就猜到了一般,不由得有些惊诧:“凌尚书对此事如何做想?”
凌尚书只是微微挪动了一下步子,看着朝中过半由自己提拔上来的门生,缓缓道:“先皇出事前日,曾将我召进御书房商议大事,彼时他已经察觉到了萧穆的野心,但是只是敲打,也曾同我说起,不解当年追着自己叫你皇兄的弟弟如何就成了这般模样。”
这话却是让萧穆骤然生起一股不甘。
他从龙椅上站起,冷笑着道:“我这位皇兄惯会伪善!他若是真的好,为何不早些禅位给我?以病弱之躯执掌江山,本就是对不起这江山社稷,若非是因为皇父后期沉迷于修仙问道,如何会叫他登基为帝?”
他的话实锤了今日所说的种种,群臣虽然因为萧蔷和凌尚书的话已经心中有了主意,可是骤然听到往日明君作风的萧穆说出这样一番怨怼不堪的话,还是纷纷咋舌。
“你怎知你的皇兄未有让权之意?”
此时的凌尚书仿佛睁开了那双永远耷拉着的眼睛一般,他冷冷地看向萧穆,“先皇仁德,自后期从御医口中得知龙体渐难支撑之后,就开始为后续做准备,若非察觉到你的狼子野心,也许你还真的能名正言顺地得到皇位。”
听到这话,萧穆第一反应便是不信。
他冷笑两声:“现在你不过是马后炮罢了,不然为何他留下一道诏书,封萧鹿遥为长公主、又将辅政大权悉数交给她?桩桩件件,不都是防着我这个弟弟?”
“你若是仁德,又怎么会有这一道诏书?”
凌尚书都是当仁不让,先前弱无精神的老者竟像是重新活过来一般,“当年皇上突然去世,皇后紧随其后,我便察觉到了不对劲,可是苦于这么多年没有证据,只得作罢,如今长公主能治你的罪,便是老天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