驱散了不少,萧鹿遥这才看向来人,正是一夜未睡、方才从金銮殿上撤下来的迟砚。
她牵动嘴角,露出了一抹笑容,“只是觉得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一切居然这么快就落定了。
萧穆死了,萧延顺利即位,赵元儿的去留也做了安排。
她忽然不知道接下来的路该如何走了。
“我也没想到这一天居然来得这么快。”
想到刚才手下来报的消息,迟砚不由得蹙眉,“你去见过赵元儿了?”
“是。”
她也不瞒着他,“她正是好年纪,着实不应该老死在宫里,这孩子是去是留影响都不大,到时候借着生产之名,让她出宫,未见得不是一件好事。”
说到这,她有些疑惑地看向他:“难道你还真的想让她留在宫里当这个太妃?”
“倒也不是,只是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深知赵家人汲汲营营,绝对不会放过赵元儿的太妃身份,但是想到如今的赵家也成不了什么气候,迟砚还是什么都没说。
虽然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可是她还是之前那般,他轻轻一笑,“你开心就好。”
“天地之大,一时间,我也不知道接下来该往哪边走。”
如今的朝堂还离不开迟砚,她若是过早归隐,又怕一些蹬鼻子上脸的臣子觉得新帝年幼加以糊弄,就算萧穆死了,她一时间也离不开这座充斥着欲望的京城。
“不管你去哪里,我总是在你身边的。”
微微一笑,迟砚看出了她此时的迷惘,他握住她的手,看着脚下的皇城,“你一夜未睡,该回去好生歇息了。”
发生宫变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京城上下,与此同时,由萧穆所写的罪己诏也由宫人诵读,闻讯赶来的皇室宗亲完全想不到,萧穆居然是因为谋害兄嫂一事被逼退位而后自杀。
而大难不死的萧蔷和年迈的宫女只需往那边一站,就带上了阴谋的气息,朱祈看着犹自有些不甘心的父亲,将探听得来的消息告诉他:“城外已经驻扎大军,应当是急调的大军,正是萧鹿遥麾下的,父亲,不管你与母亲到底在密谋些什么,还是到此为止吧。”
朱父听着里面走出来的人说着新帝即位的消息,忍了又忍,最后只是默默地道:“时也,命也,如何就多了这么一位皇子……你母亲这么多年的谋划,都是要落空了。”
这话让朱祈不解,不过他也不想多问,只是轻轻催促道:“还是尽早去拜见新君吧,朱家本就处于风口浪尖,又得萧穆看重,若是此时不能明哲保身,只怕就覆灭了。”
……
望着玉白台阶上缓缓往上走去的群臣,萧鹿遥的心总算安定下来,她和迟砚,逆着人流,一步步往宫门的方向走去。
萧延接受群臣朝拜之后,走出来的时候,看到的正是他们相携走出去的身影,他眼中闪过一丝羡慕,旁边新提拔上来的小太监察言观色,低声道:“要不去请长公主……”
“不必了。”
自己的皇姐,跟迟大人多年情深,总算能修成正果。
他应当祝愿才是。
他此生唯一能做的,便是不负皇姐的期望,治理好大庆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