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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的沉默。
包厢里的气氛也微妙了许多。
无形中,仿佛有刀剑在碰撞,火星四溅,谁也不想退让半步。彼此心里都很清楚,在这场战争中退一步就是死,不存在海阔天空。
“陈市长,这已经是我第二次向你抛出橄榄枝。”
姚涛搁下手中的酒杯,含笑望着坐在对面的陈长安。
又接着说:
“上次,丁勇举办政商交流酒会,我过去就是为了会会你。那天你不给我面子,我虽然说了几句刺耳的话,但也没把你怎么着。”
“今天,我亲自设宴邀请你,诚意都摆在这里。”
“你求平步青云、手握实权。我求的是财源广进、平平安安。彼此之间并不存在利益冲突,真没必要拼个鱼死网破。”
这话听着虽然顺耳,可陈长安却笑得很无奈。
陈长安真的好想嘲讽一声:
你为了把我逼上绝路,已经动用了两位省部级高官的权力,这也叫不存在利益冲突?难道你那么做就只是小孩子玩过家家,图个一时爽?
为了把我拖上你的贼船,你也算是煞费苦心!
陈长安努力抚平心中的愤怒情绪,淡淡地回了一句:“我的态度很明确,杜鹃鸟,只为忧国忧民的望帝啼血。”
“忧国忧民,你画这么大的饼,我还真的啃不下。”
姚涛轻转桌盘,戴上干净的一次性手套,拿起了一只清蒸大闸蟹。他娴熟地剥开蟹壳,再美滋滋的嘬上一口鲜嫩的蟹肉。
仅仅是吃,那还不过瘾。
姚涛又意味深长地点评:
“曾经,这只大闸蟹也以为自己可以无视这世上的一切生物,想怎么横着走就怎么横着走。”
“结果呢?”
“被蒸熟了吧,壳再硬,有什么用?”
“这只大闸蟹傻就傻在高估了自己的实力,你瞧瞧我这行云流水的动作,随便动动手指,想卸它哪条腿就卸它哪条腿。”
被比喻成不自量力的螃蟹,这是陈长安始料未及的事。
陈长安不急不躁地回以一丝笑容:
“比这更可悲的事情是,这只螃蟹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是只螃蟹,它竟然天真地以为自己是个美食家。”
姚涛剑眉微抖,顿时没兴趣再啃螃蟹。
他讷闷地望向陈长安:
“到底谁是螃蟹啊?你为什么会连夜跑到长南来?这么快就忘了?”
“秦筝和南宫文静,现在还在受审。”
“其实你自己心里也清楚,不管她俩的意志力有多顽强,只要审讯人员使上一点手段,她俩迟早要吐出对你不利的供词。”
“于是你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叶承平身上,不料叶承平把脖子一缩,他也不敢再扶你。”
“这就是形势。”
“从客观上来讲,现在你就是一只穷途末路的大闸蟹。”
“是清蒸还是炖煮,完全取决于我的心情。”
“而我之所以留你一条活路,只是因为我觉得你跟别的大闸蟹不一样。你有进化为帝王蟹的潜力,我很乐意在我的船上给你留下一席之地。”
在汉南省,相信有许多官员做梦都想被姚涛高看一眼。
如果有机会上姚系的船。
更会奉姚为圭臬。
但陈长安只有一丝不以为然的轻笑:“姚公子,说句你不爱听的话,你现在收手还来得及,最少不会被判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