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梁炳焕回屋之后既没有开灯,也没有进房间睡觉。怕惊醒熟睡的家人,他一个人失魂落魄地坐在大厅里抽闷烟。
满脑子都在想着该怎么活下去。
一夜无眠。
第二天早上,梁炳焕带着一脸淤青走进汉南省检察院。面对同事们惊讶的关切声,他苦笑连连地谎称自己是不小心摔了一跤。
刚才来单位的路上,他买了两个茶叶蛋。
趁茶叶蛋还热乎,梁炳焕把蛋壳剥了,慢慢揉擦着脸上的淤青。他也不知道这样是不是真的能消肿,死马当成活马医。
没多久。
昨晚接手审讯工作的那个女检察官,走进了他的办公室。
女检察官汇报:“梁检,秦筝和南宫文静还是什么都没有交待,另外……”
“另外什么?麻烦你一次性把话说完,别吞吞吐吐。”梁炳焕的情绪低落到了极点,鸡蛋虽然光滑而柔软,揉在淤青的脸颊上还是有点疼。
女检察官忐忑不安地回道:“昨晚……我没征求您的同意,让秦筝和南宫文静上了洗手间,希望您能理解……”
“你没有错。”
昨晚想了一整夜,梁炳焕想明白了,左右都是死路一条,与其做一条摇尾乞怜的哈巴狗,还不如堂堂正正地做个人。
他毫不犹豫地吩咐女检察官:“立刻中止审讯,放人。”
“放人?”
女检察官大吃一惊,脑子里冒出来的第一个想法就是昨晚梁检到底经历了什么?今天居然冒出了一股史无前例的正义感。
女检察官难以置信地问:“梁检,您肯定要放人?”
“审了这么多天,什么证据都没有,不放人干嘛?难道把她俩留下来当祖奶奶供着?”梁炳焕白眼一瞪,又正色凛然地补充:“咱办案讲的是证据!”
“行,我这就去放人。”
女检察官乐得眉开眼笑,心想你总算是说了句人话。
半个小时后。
秦筝和南宫文静同时走出检察院的审讯室,俩人在门口看到对方时,先是神色微惊,随后又心照不宣地笑了笑。
“俩位请吧。”
女检察官在前面挥手引路。
“谢了你。”
“谢谢。”
秦筝和南宫文静不约而同地致谢。
这些日子,尽管她俩在检察院的审讯室里吃尽了各种苦头,人都瘦了一圈,但她俩对这位正处级女检察官的印象还是挺好。
昨晚如果不是这位女检察官顶着压力让她俩上厕所。
她俩也不会有现在的体面。
俩人走出检察院的大门,正好与迎面走来的廖启昂擦肩而过。不过,她俩并不认识廖启昂,也没停下自己的脚步。
直到走远之后,南宫文静这才好奇地问了句:“秦筝,刚才那个人的脸色好阴沉,他是不是瞪了我们一眼?”
“管他是谁,敢瞪不敢言,这说明他也就是个没用的老男人。”秦筝的言语中总是带着一种犀利的锋芒。
她这种自信与豁达,令南宫文静望而生敬。
南宫文静笑言:“之前不知道你也被抓了,如果知道有你并肩作战,那我的底气也会强很多。”
“现在你的底气也不弱。”秦筝爽朗地微笑着:“走吧,展示你财力的时候到了。去五星级大酒店开间总统套房,先洗洗这一身晦气。”
“小意思,你在长南的所有消费,我包了。”
临走时,南宫文静又回头瞧了瞧检察院门口的大国徽,想起世人说的人间正道是沧桑,心底百感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