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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范莽一坛烈酒下肚,已是酒意上头,面色也早早地发了红。
他连打了好几个嗝,再缓缓举起第二坛酒来,正要喝下时,却是暗道:“这弈先生鬼点子太多,切莫再着了他的道。”
遂又将酒坛放回了桌上,说道:“今日先生既为东道,正该先生先喝!”
弈先生又笑了一阵,以折扇指着他道:“我便说你这范兄弟甚合我的胃口,这烈酒两坛下肚,当先喝倒的可就是我啦。
“也罢,今日我便叫你开开眼!”
说罢,又开了一坛酒,细细地喝起来。
范莽是个豪爽之人,他见不惯此等慢饮之法,叫道:“先生倒是喝快些,上回你好像便是这么慢吞吞的,忒也不爽快。”
弈先生哪管他的催促,只自顾自地慢饮,足饮了一盏茶时辰才将这坛酒喝完。
范莽再看弈先生时,却见他脸色仅是微醺,且是神色自若,完全没有醉酒之意。范莽瞧得服了,竖起了拇指。
再轮到范莽时,他先是猛喝了几口,但这酒水实在是太过性烈,连呛了他好几口。最后也不得不放慢了细饮起来。
弈先生怪声道:“范兄弟如此豪爽之人,竟也这么慢吞吞地饮,实在是太不爽快,鄙人可瞧不起你了。”
他将这一句话还给了范莽,引得在座几人哄堂大笑。
范莽堪堪将这坛酒喝完,他直喘着粗气,面色已是深红如火。
众人也不知这面红究竟是酒意所致,还是当真羞红了脸。
弈先生说道:“好!决胜便在这第三坛啦,这回谁先饮?”
范莽已是头晕目眩,几欲呕吐,缓缓道:“我可不上当,我们……我们同饮吧!”
弈先生叫道:“好!”两人各拿起第三坛酒,互敬了一敬,又再同时饮起。
却不料这回弈先生只三两下便将酒坛喝光,而范莽却仍是细细慢饮,仿佛已是输了一般,直让他面上无光。
他实不愿输,忙拿下了酒坛,深吸了几口气,又大口饮将起来。
这回仅大饮了四五口,却听“咚”地一声,酒坛落地,范莽已是不省人事,仰天倒去。
在座众人惊呼一声,金琨忙伸手将他扶下,又随手抽出一根银针,给他连扎了数次。
过得半刻时间,范莽堪堪转醒,他晃了晃脑袋,向弈先生抱拳道:“是在下输啦!”
弈先生却连连摆手,展开了折扇,哈哈笑道:“你瞧这是什么。”
只见他从折扇中抽出一根细管,顺着这条细管,又从袖中提出一只酒袋来,引得在场几人轻呼了几声。
此时又听陆长川也笑道:“不料弈堂主竟也如此贪杯。”
陆宁两眼眨了几次,一边笑一边道:“先生这局斗酒竟是作弊赢下的!”
原来弈先生和范莽一样,都是贪酒之人,他平日里总爱将一只酒袋放至袖中,再插入一只细管,藏于折扇之中。
一旦酒瘾上来,他便对着折扇小嘬几口,这个动作颇为隐蔽难查,是以此事多年以来,便连杜陆两名堂主都不曾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