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出不妥当来,文帝便吃了好几块。
可偏偏出事的就是这个糯米糕!
文帝虚弱的躺在龙榻上,听着黄医正说了诊脉的医理,他的眸子里一片深沉。
“查!给朕好好的彻查此事!朕不信查不出来!”
楚少渊眼神不善的看着之前犹犹豫豫的御医,“先前你说父王是急火攻心,可如今却诊断出来是被人下了毒,若不是你之前的耽搁,父王现在还不至于病恹恹的躺在这里,你居心叵测!快说是不是有同党合谋,让你这般害父王的!”
那御医眼神睁大,看着楚少渊,又看了看文帝,“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下官,臣,臣实在是不敢实话实说呐!皇上您想想,臣若是真有二心的话,臣又如何会告诉安亲王爷给您喝绿豆汤?臣实在是怕这里头有什么阴谋,臣的性命不值钱,可臣却不能让皇上的性命有任何的闪失……”
御医说的话句句都若有所指的指向了楚少渊,让楚少渊先前的一番话,全部都化作了疑点,呈现到了文帝的面前。
也确实是因为这件事太过于蹊跷,若文帝一死,直接受益的便是楚少渊这个王爷,让人不得不怀疑。
楚少渊这会儿简直不知该用什么样的语言来形容自己的心情,明明是收到了线报得知父王身边换了一拨人,他不过是想知道父王的用意罢了,竟然会牵扯到他身上来。
“父王,这个御医居心叵测极了!若不是儿臣及早发现端倪的话,父王这会儿就危险了!这件事儿绝不能姑息!”
楚少渊不好自己给自己开脱,只好尽力的将这件事撇开,让文帝彻查宫中的人,只要将宫人的奸细找出来,就不怕他还会蒙冤。
文帝眼神复杂的看着楚少渊,这个儿子确实耀眼,尤其是刚才他醒过来的时候看着这个孩子忙前忙后的照料他,又吩咐人里里外外的将乾元殿过了一圈儿,他才发觉他自己是真的老了,连这个孩子都能够有这样的手腕来稳定人心了。
垂下来视线,将眼里的那股子惊涛骇浪的情绪遮掩住,文帝声音嘶哑而低沉,是刚才催吐的时候,毒药反流过嗓子对嗓子有些不太好的影响的缘故。
“这件事,朕会彻查,皇儿先回府,有什么事,朕会传你入宫!”
这么一句话就将楚少渊完全隔绝在了这件事情之外,让楚少渊心中一冷,到底是他冲动了,若是刚才在殿中,他能够忍住心中的情绪,而不去直接问父王那几句话,父王现在说不准也不会是这样的态度。
暗暗的咬了咬牙,楚少渊垂下头恭敬的道:“还请父王保重身体,儿臣告退!”
一步步的走出乾元殿,张德福此刻有些灰头土脸的站在外头等着楚少渊。
说他灰头土脸,并不是说张德福这会儿仪容不整,只是张德福脸上的表情,看上去丧气的很,一点儿也没有王爷身边贴身太监的傲气,让楚少渊很是不悦。
“如何这样无精打采?这里是宫里,你这般让人看见了,成何体统?”
楚少渊心情不畅的时候,虽然不会发泄到别人身上,但话难免会说的重一些。
张德福忙收敛了神情,用力点了点头,“王爷,宫里头这会儿就是铜墙铁壁一般,奴才实在是撬不开口子,没法儿跟王爷交代!”
“回去再说!”楚少渊今天在宫里头遇见的事情太多太乱了,他需要回去好好的想一想,理清楚自己的思绪跟这些错综复杂的事情。
回了王府之后,楚少渊还没有问张德福关于今天的事儿,便有小丫鬟在二门上探头探脑的等候着楚少渊回来。
“怎么回事?”楚少渊不由得走过去询问。
那小丫鬟忙笑着道:“王妃说,您若是没什么大事儿,便回内宅一趟,她有事与您商议呢!”
楚少渊心中烦乱不安,正好想要找个人说说话,点头道:“本王一会儿便回,让王妃准备晚膳,我与王妃一道用膳。”
回了书房,他脸上的神色彻底沉下来。
“王爷,今儿奴才去跟老以前一同入宫的徐公公那边儿打听,谁知徐公公竟然三缄其口,一点儿都不跟奴才透露,若不是奴才先前有恩与他,用那件事儿要挟他,他还不肯说……”
“说重点!”楚少渊最不耐烦听手底下人没个重点的回报事情。
张德福忙应道:“他说,宫里现在跟从前不同了,自从皇上病重之后,淑妃娘娘跟太后娘娘便掌管了六宫,如今各个地方不是淑妃娘娘的人,就是太后娘娘的人,尤其是乾元殿当差的,几乎都是太后娘娘一手安排的,除了皇上贴身服侍的,还有皇上用惯的那几个人之外,一些不起眼的人都换了,他还叮嘱奴才,说这里头的事儿最好不要插进来,否则死无全尸!”
楚少渊眼神一眯,他就知道宫中要变,自从他卸任监国之后,宫中的那些人手除了不能拔出来的之外,几乎都被起了出来,他冷笑一声,“他这说也跟没说一样,不是淑妃就是太后的人,庄妃姨母倒是被架了起来,当年……”
若说利用人,朱太后绝对要比任何人都要高明许多,但不知的是她是想要父王的性命,还是要保护父王的性命?
但这么想想也不太合理,父王到底是太后的亲子,即便是再不遵从太后的吩咐,到底是孝顺的时候居多,而找上老四这样一个半大的孩子,连自个儿都没办法约束自个儿,又如何会听太后的吩咐,更何况老四还有一个嫡亲嫡亲的母妃,太后这么做未免有些因小失大。
只不过,楚少渊想起朱家因为老四跟凤仪两个人,遭受到许多的牵连,而且朱家这段日子简直像是瘟神附体,什么坏事儿都抵挡不住,说不准朱太后是想要替朱家谋一个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