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日报》,头版头条便是歌功颂德,说今年粮食大丰收云云,在向后面看去,都是各地喜报频传的消息。什么时候报纸都是这样了?他叹了口气,现在的报纸只有正面消息,没有负面消息,因为新闻界和文化界是由自己控制的——外面说自己是独裁者,其实说的一点都没错。
他也担心自己会否因为膨胀而导致自我毁灭,可是现在看起来一切都很好,兴趣使然,他回到书房找到墨宝给自己研磨,准备写一行大字。只是家里没有了宣纸,他一回头,见高亢正在门口犹豫是进还是不进,便笑道:“去给我弄几张宣纸,我准备写几个大字,勉励自己。”
高亢立即屁颠屁颠跑了出去,不过他倒是郁闷了,秀帅要几张宣纸,到底是几张啊,少了的话肯定不行,多弄点儿吧。于是便给卫兵说弄一些宣纸,秀帅要写字。
如今的近卫小队队长是罗福坤,也是当初王茂如收养的孤儿之一,其人对王茂如忠心耿耿绝无二话,得了令后立即带人跑到宣纸店去买宣纸。可是几家宣纸店都关门了,只有一家宣纸店正准备收摊不给罗福坤开门,店老板在门内喊道:“不管你是神还是鬼,关门了就是关门了,到其他店去。”
“全北京就你家的宣纸最好,我只要你家的。”罗福坤喊道。
“既然知道我们宣纸最好,就要知道我们店的规矩,过了时辰,一张纸都不卖。”店老板倨傲地说道。
“贼你娘,开不开门?”罗福坤瞪着眼睛吼叫道。
“孙子诶,就是不开,你能怎地?”宣纸店的伙计讥笑道,店老板冲伙计伸出大拇指赞赏道:“别给那些人好脸色,咱们甄秀斋不是什么人都能叫得动的。”
罗福坤气道:“贼你娘的,你们到底开不开门?不开门我砸门了!贼你娘,别当老子不敢。”
“你敢砸门?我就报警!”躲在门口的小伙计立即得意洋洋地高声叫喊道。
“贼你娘的!”罗福坤在外面说了半天也不开门,气的一脚踹开大门,哐啷一声,没踹开。罗福坤转头对手下士兵喊道:“贼你娘的,看什么看,不会一起来吗?”四个近卫士兵立即跑了过去,一起抬腿用力踹向那木门,只听“砰”地一声过后,大门被轰然踹倒,门后的小伙计飞出三尺高,他踩着门板走了进来,怒道:“老板,贼你娘的,给我滚出来。”他脚下的门板发出呻吟声,道:“我我我在这儿……”
“诶?大门也成精了?”罗福坤赶紧跳开,发现是老板被木门压在下面,那老板哭丧着脸说道:“算我倒霉,算我倒霉,真没王法没天理了。”他爬出被踹到的木门,单间罗福坤身后一排穿着黑色军装披着红色斗篷的士兵吓了一跳,这一身打扮不是尚武大元帅卫队又是何人?别说北京城,就是全国也没有几个人敢披着红斗篷,那是表明这些人的身份,尚武近卫队。
老板见状早就吓得失魂落魄了,连忙从柜台中找到最好的宣州宣纸双手奉送上来,也不敢说话了,低着头,就差跪在地上了。
“算你有点自知之明。”罗福坤道,“多少钱?”
“不要钱,不要钱。”
“贼你娘,不要钱?”罗福坤怒道,“你的意思是说,我们是土匪抢劫的吗?”他也不管多少钱,从怀中抽出一张拍在桌子上,转身让士兵带走回家了。
老板看他给自己的是一块钱银元的人民币不禁欲哭无泪,当兵的拿走的那一打宣纸倒是不值一块钱,可是这大门损坏了,小伙计和自己受伤了,怕是一块钱不够的很呢。怪只怪自己刚刚脾气太倔,干嘛得罪当兵的呢,唉,罢了,罢了。他是老北京了,民国初年的时候北京城闹兵灾,沿街打砸抢烧,张勋辫子兵进京的时候更是随便抓人被按了一个革命党的罪名就杀了。百姓跟当兵的叫什么劲呢,他只好自认倒霉了。
因为大过年的街面上行人不多,这一条街店铺也都关了,老板和伙计们几人无奈地看着大门,哆嗦了一下,老板说道:“快点收拾一下,别半夜咱们被冻死在这儿。”
便在此时,一个女记者乘坐汽车路过这里,看到国防军近卫队士兵离开一家宣纸店,那店面大门尽毁。
“停车。”女记者对自己喊道。
“是,费记者。”司机赶紧停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