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已经注满了伤员,现在所有的轻伤员全部到前线去了,野战医院只收留重伤员。
“对手不好惹啊。”杜宝三苦笑道,“我以为对手会相撞上石头的脑袋一样,崩一地的脑浆,没想到我们这个石头也不坚固啊。”
参谋长童林说道:“毕竟他们打了七年内战,在之前又打了四年欧战,俄国很多军官都是十几年的战争经验了。如果不是我们占据天时地利人和,恐怕早就被攻破了。”
“弹药储备情况怎么样?”杜宝三问道。
参谋长童林回答道:“可以坚持半个月,只是士兵伤亡情况不乐观,已经阵亡近六千人了,夜战医院中还有很多重伤士兵,恐怕……也不行了。”
“敌人的伤亡是我们的十倍。”王源咬牙切齿道。
童林摇了摇头,道:“据我所知,敌人的伤亡情况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大,不过至少应该是我们的四倍以上。”
“这样不划算啊。”杜宝三说道,此时孙烈臣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看到桌子上的水壶也不管是谁的,拿过来咕噜咕噜一口喝光了,才说道:“军座,让弟兄们休息休息吧,两天两夜没合眼了,铁打的也顶不住了。兄弟们打仗是没什么问题,可是休息不好啊,老毛子一刻不停地进攻,他们几十万人,咱们才几万人啊。”
杜宝三点了点头,说道:“参谋长,给赵师长下令,今天晚上十二点换防,第三十九师团驻防,让二十九师团休息,伺机反攻。”他看看手表,对孙烈臣道:“孙师长,还有六个小时的时间,你们能否坚持下来?”
“能!”孙烈臣咬牙道,回到前线指挥所,几个旅同时派出通信兵向孙烈臣要援兵,前方部队减员三分之一,若不是中国士兵的韧性强大,这仗早就败了。“他妈了个巴子的,告诉他们,援兵没有,坚守到晚上十二点前,十二点三十九师团换防。”孙烈臣喊道,传达命令之后,师参谋邹芬说道:“有些地方的确是不行了,我亲自带队过去支援吧。”
“你从哪弄兵?”孙烈臣奇怪道,“非得把教导团(补充团)从军队中拿走,说什么教导团统一训练,我操他姥姥的,哪个王八蛋想出来的整编计划。要是老子有个教导团在这儿还用得着抓耳挠腮吗?”
邹芬道:“工兵营和辎重营,我让他们准备好了,我带走三个工兵营去前面,辎重营留给你。”
孙烈臣担忧道:“工兵营?那帮拿锹的能行吗?”
“别小看工兵营。”邹芬笑道,“这帮小子练练,也是一群西北狼。”
“好吧,你去吧。”孙烈臣道,叮嘱说:“记住了,坚持到晚上十二点,老弟……你……注意安全。”他忽然有些肠绞疼痛,扶住了肚子,邹芬忙问道:“师座,您这是……”
“老毛病了。”孙烈臣咬牙从口袋里掏出黑色药丸,吞了下去,过了许久才止住了冷汗。邹芬问道:“您这病……我怎么不知道?”
“我也没想这些天这么严重啊。”孙烈臣忍着疼擦了擦汗,勉强地笑道:“我这是富贵病,在中原的时候也没有这么疼,一到了西域就疼。”
“我去叫军医吧。”邹芬道。
孙烈臣摇头道:“他们?做手术,做麻醉,截止什么的还行,我这种肠胃的病他们怕是不行,我这里有药。”
“真没事儿?”
“没事,别多想我的大参谋长。”孙烈臣爽朗一笑道。
邹芬叮嘱道:“你是咱们二十九师的脊梁骨,要保重啊。”
“啰嗦。”孙烈臣笑道。
邹芬便走了出去,院子里站着一排排的国防军士兵,值星官点了一下,三个工兵营九百三十个人全部在这里了,没有一个人恐战而逃走。邹芬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淡淡笑道:“你们不应该上战场的,你们是工兵,是作业部队,可是战况紧急……”
84旅工兵营营长饶冲立即说道:“参谋长,讷们先是军人,才是工兵,你咋看不起讷们咧?”二十九师团大多数都是由陕西人和部分绥远人组成的,说话一股陕北腔,饶冲便是陕人中的老兵了。作为老兵头子的饶冲在军中人气很高,他一呼喊众多士兵立即叫道:“参谋长,你咋看不起人咧,俺们扛锹的也能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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