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一排紫藤,走过大理石铺就的路面就可见汤臣熟悉的家。
只是今天,当他跑到紫藤下的时候,脚步一下子慢了下来。
爸爸?不但连个照片都没有,脑海里都没有他的印象。
在汤臣的想象中,他老爸就该是施瓦辛格式的人物,高大威猛,英勇异常。
只是这家伙十几年不露面,现在跑回来干啥?
难道本少爷是你想扔就扔,想要就要的玩物不成?
本少爷少说都十五岁了,不,十六岁了,在这浦海市也是个名气不小的人物,岂能容你如此对待?
本少爷不给你的颜色看看对不你扔下我一十五年,不,一十六年。
不过,他总是我老爸呀,见了面总不能就这样兴师问罪吧?难道像电视上说的那样,抱头痛哭一场?
本少爷现在感受不到泪神的召唤呀?这跟电视上演的不一样呀?总得悲伤一点是不?可我明明希望老爸回来,悲伤也装不来呀。
那就高兴一点?这老儿丢下我十六年,我怎么高兴得起来。
天哪?哪本书上有父子见面不喜不悲的剧情让本少爷参考一下呀……
管他的,丑媳妇总要见公婆,帅儿子也得见帅爹,豁出去了。
叮铃铃……
刺耳的门铃声骤然响起,吓得汤臣猛地打了个哆嗦。
“明明钥匙在身上,我按的那门子铃呀。”汤臣的心怦怦地跳个不停,刚才想好的台词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少爷,你回来了?”管家申穷的声音在耳边欢声叫了起来,“你猜猜谁回来了?”
听到是管家开门,汤臣先是松了口气,待听完管家的欢叫,汤臣又紧张起来。
汤臣故作平静地道:“老妈回来了?”
“是老爷回来了。”
汤臣白了他一眼,道:“看你叫的,就像回到了万恶的旧社会似的。什么老爷?这家里只有少爷没有老爷。”
这话后面的没有老爷四个字加强了些语气,就是想让他老爸听到。汤臣一边说一边向厅内打量,客厅里没有人。
申穷不过四十的年纪,自从汤臣记事就在汤家,十足的男佣。因是看着汤臣长大,跟汤臣关系很好。
“老爷冲凉去了,很快就会出来。”申穷抑制不住他的喜悦,神态异常紧张和激动。
汤臣看在眼里腹诽不止:“是我老豆回来,怎么感觉像是你老爹回来似的?”
汤臣刚想找个沙发坐下,构思构思见到老爸该说什么话,忽听冲凉房的门吱呀一声,汤臣条件反射地循声望去,冲凉房里走出一人。
此人裹着一件黄色浴巾,正用毛巾擦着头发。单看背影,汤臣有点熟悉的感觉。这人的长头发跟某些**艺术家很像,有个性。
待此人潇洒地将蓬乱的长发甩到脑后,终于转过了身子。
汤臣的眼睛一下子凸了出来,失声叫道:“苦逼僧!”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跟汤臣撞车的那个苦行僧。
申穷惊喜交集地道:“你们认识?”
申穷完全忘了他这是多么**的一个问题。既然他们是父子,能不认识吗?偏偏在这里,没有人觉得不妥。
汤臣一下子跳的老高,失控地叫道:“他不是我老爸!我没有这样的老爸!申叔,快打电话报警,他是疯子。”
先是苦逼僧,眨眼间又成了疯子,这让申穷一时消化不了。眼见汤臣反应这么大,他没有反应过来。
苦行僧望着天花板似是在想什么问题,一只手又开始习惯地捋起了胡子。
苦行僧无动于衷的表情,几乎要让汤臣暴走了。
汤臣脑子一片空白,也不知自己是怎么想的,抓狂地叫道:“电话呢?电话在哪里?我要报警,报警!”
一边说,一边掏兜找手机。
印象中父亲与施瓦辛格一样高大威猛,眼前的流浪苦逼怎会是他的父亲,想象与现实落差之大怎能不让他抓狂?
天哪,关键时刻手机也不见了。
又是那次事故!
又是这个苦逼!
汤臣正急的满头大汗,突听啪地一声响,似是惊雷般的响指声骤然响起。
汤臣一下子就愣住了。
“有了。”伴随着苦行僧的一声欢叫,接着就是“嘭”地一声巨响。
头顶的天花灯炸裂开来,地上惊起一滩玻璃屑。
汤臣眼睁睁看着天花灯炸裂,嘴巴一下子张的老大。
与此同时,某处的监控室里,所有监控器一片黑屏,接着传来一个阴冷的声音:“怎么回事?”